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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先取河间
大战未启,布局已定。
收复燕云之战,赵孝骞难得地认真起来,他知道这场战争对大宋的重要性。
前几次与辽军的交战,只能定义为小规模冲突。
没错,辽军被歼十五万人,它仍然被定义为「冲突」。
冲突不是正式的战争,那时的宋辽两国还未彻底撕破脸,也没有正式宣战,那麽无论双方伤亡多少人,都只能是冲突。
现在不一样了,大宋已对辽国正式宣战了,两国正式进入战争状态。
既然已是正式的战争状态,赵孝骞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认真对待。
这次不像以往那般随意,以前都是辽国主动袭扰启畔,赵孝骞率部还击,只不过辽国被打脸打得有点惨。
以往调动兵马都是临时的,大多数时候属于两军的遭遇战,其中根本没有任何施展谋略手段的空间。
这次开战之前,赵孝骞已对辽国上京和燕云各个城池布下了局,除了正面战场的交锋,更重要的还是让隐秘战线活跃起来。
下毒,纵火,暗杀,离间——·
这才是战争真正的面目。
完颜阿骨打跟跑离去后,赵孝骞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种建中。」
「末将在。」
赵孝骞揉了揉眼角,道:「传令下去,三日后拔营,全军北渡拒马河,向河间府进发。」
「收复燕云第一战,拿下河间府!」赵孝骞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告诉将士们,我受封『河间郡王」,这个河间府给我拿得痛快点儿,让我的爵号实至名归,拿下河间府后,我请全军将士喝酒。」
种建中激动抱拳:「是!」
赵孝骞轻轻呼出一口气。
当初赵煦封他为「河间郡王」,其中的深意便是让他收复燕云,实实在在拿下河间府,到了今日,终于快实现了。
所以,拿下河间府后,赵煦会不会再给他改个爵号,比如「上京郡王」什麽的,继续给他这个牛马员工画个大饼让他实现?
以赵煦的性格,恐怕真有可能。
活了两辈子,仍然乐此不疲地吃着老板画下的饼,不同的是,这辈子他总算是个比较高级一点的牛马了。
军令如山,三日后出征的消息传到大营,将士们立马开始整顿军备,收拾行装。
后勤开始统计粮草军械辐重,并提前装车,从河北附近徵调民夫。
火器监工匠夜以继日打造一窝蜂和火箭,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
朝廷的后勤也没拖后腿,就在赵孝骞下令即将出征的前两天,朝廷从河北诸城官仓徵调而来的第一批粮草也到位,粮草足够十万将士一个月之用。
万事皆俱,只欠最后一道出征的命令。
三日后的清晨,拒马河大营的校场上,赵孝骞披戴鱼鳞铠,神目如电环视校场上的十万将士。
赵孝骞的身后,是一面硕大的赭黄色帅旗,帅旗上绣着一个飞扬跋扈的「赵」字,旗帜的白色侧边从上到下,绣着「钦命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河间郡王」字样。
晚春渐炎,微风拂面,天空飘荡着几朵厚重的白云,明媚且美好。
校场边搭起的高台上,赵孝骞站在前列,身后伫立着一众武将,许将站在他旁边,隐隐后退一步,很自觉地突出赵孝骞在这支军队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校场上人头赞动,密密麻麻,
十万将士披甲骑在战马上,偌大的平原几乎站满了人。
将士们背着长长的燧发枪,腰侧挂刀,还有一部分将士背着厚重的黑色铁匣子。
各色旌旗飘扬在校场各处,将十万将士分成了若干方块,每军每营每队泾渭分明,明媚的阳光下,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掩藏在盔甲里,眼神里透着对战功的渴望。
微风拂过,黄尘骤起,鸦雀无声的校场渐渐弥漫森然肃杀之气。
种建中上前躬身抱拳:「禀殿下,三军将士整装已毕,请殿下下令。」
赵孝骞嗯了一声:「擂鼓,出发。」
种建中有些惊,压低声音道:「殿下要不要与将士们训几句话?」
大战之前,按规矩主帅是要跟将士们动员一下,说几句振奋人心,提升士气的话。
但赵孝骞偏偏不喜欢循规蹈矩。
「训什麽?他们是稚龄的孩子吗,听我训话才会懂事?不要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事,马上给我拿下河间府才是正道。」赵孝骞不耐烦地一挥手,大声道:「全军,开拔!」
话音落,隆隆的战鼓擂响,长的号角在天地间鸣咽回荡,各军各营的将领们纷纷大声呵斥,
将士们沉默地侧转方向,列队出营。
赵孝骞站在高台上,默默地注视着将士们出营后宛若豌长蛇般的队伍,眼神里闪烁着任何人看不懂光芒。
燕云,河间府城池外二十里。
张率领的五千兵马在一处狭窄的山谷内休息。
接连数日,张嵘奉命率轻骑五千越境进入燕云,并按赵孝骞的命令,在河间府附近游荡袭扰。
数日下来,五千兵马对河间府造成了不小的震。
城外方圆百里内的村庄,部落以及乡镇,都被张嵘扫荡了一遍。
河间府守将逼不得已,派出数千辽军出城围剿,谁知刚出城就被埋伏在城外的宋军斥候发现,
及时向张票报了军情。
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数千辽军被全歼,一匹马都没跑回去,就这样从世上抹去了痕迹。
这也意味着,河间府本就不多的守军,在守将轻率的决定下,又少了数千。
而张嵘所部五千兵马,接连在河间府方圆百里袭扰劫掠,将士们确实有些疲累了,于是张嵘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半日,补充乾粮饮水。
将士们都瘫坐在山谷内潮湿的土地上,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索性躺下睡觉,战马悠闲地在旁边啃噬着青草。
张不敢休息,尽管他也很累了,但他是这支兵马的主将,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统计一下粮草和弹药,看看剩馀多少。」张沉声喝令,身后跟随的一名营官匆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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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营官来到张嵘面前禀道:「粮草可供五日之用,弹药少了大半,约莫只能支应一场大战了。」
张嵘烦躁地挠挠头:「粮草还好说,从附近村庄抢了便是,弹药这个—-喷!一群混帐东西,
击敌之时也不说节省一点,咱们孤军深入敌境,上哪儿找弹药去?」
「将军,殿下交代的任务,是袭扰燕云,试探辽军的反应,并打听清楚燕云诸城的兵马数量,
末将觉得殿下交代的事情,咱们都办到了,是否该撤回拒马河了?」
张环眼怒睁,道:「撤什麽?殿下的主力大军恐怕已经拔营北上了,咱们就等着与殿下在河间府城外会师呢。」
「再说,咱们辛苦跑到河间府来,难不成办了这点小事就灰溜溜回去?殿下点将点中了我,是对我的抬举,咱们没干出什麽拿得出手的战功,有何脸面回去见殿下?」
营官嘿道:「将军是打算——」
张嵘嗯了一声,目光望向北方的尽头。
「河间府被咱们歼灭了数千辽军,不出意外的话,守将必然向析津府求援,咱们便在河间府的北面选个风水宝地,对析津府的援兵来一场伏击,哈哈,这份战功,不是被咱白捡了吗?」
营官两眼一亮:「有道理!天上掉下来的战功,不要白不要!末将也想混个军功,升两级官儿呢。」
张嵘心情极好,拍着他的肩道:「都有,都有!老子也想升个都指挥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封个爵呢,殿下说了,河间,大同,析津三府,先登之功者封爵。」
越想越激动,张嵘身上的疲累仿佛瞬间消失,浑身充满了干劲,精神也振奋起来。
看着歪歪斜斜躺满一地的将士们,张嵘纵是心急也不忍催促,于是道:「再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出发向北。」
辽国,上京。
萧奉先一脸春风得意地走出了皇宫,上了宫门外萧府的马车。
马车启行,许久后路过上京的集市,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萧奉先皱眉:「何事?」
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禀枢密副使,北院知枢密院事萧兀纳大人,欲请副使酒楼一会。」
马车内的萧奉先沉默了,良久,车帘掀开。
「带路。」萧奉先淡淡地道。
路旁的一家酒楼,里面空无一人,门口三三两两或坐或立一群人,萧奉先随意一警,便知这些人是萧兀纳府中的亲卫家将,这家酒楼显然已被提前包下。
走上二楼,一个临窗的桌边,一身便服的萧兀纳正自斟自饮,颇为悠闲。
萧奉先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面前露出了笑容。
「使相相邀,令下官受宠若惊呀。」
萧兀纳也起身,含笑示意萧奉先落座。
「萧副使刚从宫里出来,想必陛下已决定遣使向宋国议和了?」萧兀纳笑着问道。
萧奉先一惬,神情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这事儿根本瞒不住人,索性坦然道:「不错,陛下已决定议和,明日便将遣使南下,先求见赵孝骞,试探其口风,只求能令赵孝骞撤军,我大辽可酌情答应宋国的条件。」
萧兀纳摇摇头,失笑道:「宋国皇帝和赵孝骞,皆对燕云十六州志在必得,遣使议和恐怕是徒劳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