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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番外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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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1书院】 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好想再来一碗啊。”谭星托着下巴,对着保温桶里的鸡汤眼里冒出红心。
    “那么多呢,你随便吃吧,我哪儿吃得完啊?”季辞说,不满道,“你还跟我客气。”
    “那不是弟弟做给你的爱心汤嘛。”谭星笑眯眯地说,“万一你增重不达标,都长我身上了,弟弟不得气坏了?”
    “他知道我要跟你分,把你的份一起做了。”
    “真的?这么好的弟弟,怎么我就碰不到?”谭星心满意足地再舀一碗,“弟弟不但会做,还很会挑食材。这几天我们吃了排骨、肘子、猪蹄、牛肉,鸡肉,肉质都特别好,不是超市能买到的。”
    季辞说:“前两天他问我附近菜市场哪个好,估计他去菜市场挑的。”
    “现在猪肉牛肉都不便宜,好点的更贵。咱们这些天吃的,成本价都得一两百一道菜了吧。”谭星好奇地问,“你养弟弟还是他养你啊?”
    “菜都他买的。”季辞说,她发现她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他俩认识以来,两个人就没计较过钱的事情。她给叶希木花过的最大一笔钱就是给他买了套正装,还是刚入门的那种,一千多块钱,现在估计早就不能穿了。
    这几天他从酒店搬来她家,两个人也没提过钱。菜是他买的,他每天开车出去和方岳廷玩,中间的油也是他自己加的。
    季辞没问过叶希木现在经济状况如何,但也不是不能看出来。他穿的衣服质量都不错,冲锋衣是北面,尽管是其中相对平价的款式。和方岳廷他们打球的球衣,还有在她家穿的休闲服,应该都是他临时买的。在酒店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没看到他有带这些衣服。
    从他在学校拿的奖学金数量来看,这些日常开销对他来说都不成问题。
    叶希木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好处,没有过大的自尊,也不存在令人着恼的自卑。
    “经济上没矛盾,你们俩已经打败了70%的姐弟恋情侣吧。”谭星开玩笑说。
    “还有30%是什么?”季辞问。
    “那当然是年龄焦虑、容貌焦虑之类的啦。”
    季辞仔细想了下,这些其实她也没有。一来叶希木挺成熟的,甚至有点过于老成了,不是那种阳光快乐小白马的类型,也不是什么经典时尚都市潮男,所以她一直没觉得有特别明显的年龄差距。甚至因为两个人共同的生活背景,相处起来一直都很舒服。
    二来从母亲和家婆的经历和状态来看,她也不担忧变老这件事。家婆七十多岁了还是优雅可爱的小老太太,她焦虑什么呢?
    那他们还有什么不合拍的?如果他们已经打败了99%的姐弟恋情侣,为什么还会在相恋之后,遭遇这么多磋磨和波折?
    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让季辞心中重重一颤。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问题的根源,仔细去想时,却又感觉模糊不清。
    她仔细回顾这几天和叶希木的相处,只觉得过于完美,她过去担忧的一切问题都没有发生。两人的相处轻松融洽,叶希木简直就是一个完美恋人??等一下,完美,是不是完美得有点不真实了?
    无论是和她聊天的频率、时长,还是内容、分寸,他好像都在掐表,掐一个恰到好处的表。
    无论给她做饭,还是陪她看电视、玩游戏,甚至在床上抱着她睡觉,他都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她的反应,选择一个让她觉得最舒服最愉悦的状态。
    感觉16年的春节见他,他都还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他现在会是这样呢?
    季辞忽然想起,星期一的那天夜里,也不知道是半夜几点,她突然醒了。也许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感觉热了。
    那天正是正月十六,空中的圆月亮亮堂堂,辉光和江边繁密的灯火一同透过窗子,照进卧室。
    她睁开眼睛,忽然看到叶希木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非常专心地看着她,就那样侧躺在枕头上,一只手放在她的口鼻旁边,像是在感知她的呼吸。
    照理说,她要是半夜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在这样看着自己,肯定会觉得惊悚。但是叶希木没有让她觉得害怕,或许因为他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是比平时更狂热的爱恋。
    反倒是她盯着叶希木看了几秒之后,他似乎意识到她醒了,变得有一点惊慌。他立即闭上眼睛,躺平过去假装睡觉。
    季辞当时真的很困,所以也没问为什么,很快也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她也没再记得这事,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想起来。后来的几晚她都睡得很好,没有醒,所以不知道叶希木还有没有这样过。现在想起时她甚至还有一点怀疑,自己看到叶希木睁着眼睛在看她,是真的吗?还是她在做梦呢?
    所以这算什么?算完美表象下的一个破绽吗?
    不管怎么说,季辞打定了注意,这个周末,她要和叶希木好好聊一聊。
    *
    季辞本来考虑这个周五晚上回家,就和叶希木谈一谈,没想到一加班又加到九点多。叶希木回家也比平时晚一些,他开车去公司把季辞接上,然后代方岳廷问她,明天滑雪场还去不去。
    季辞险些忘了这事,答应别人的事情,当然不能爽约。正好她的经期一般就四五天,今天基本结束了,明天很适合痛痛快快玩耍一番。
    方岳廷说他问了弟弟方阳晖,这个周末临近小年,预计的人流量更大,建议他们早点到达,避开早上九、十点钟左右的人流高峰。
    几个人于是约了七点钟在雪场门口见,一块儿滑个早间无人场。
    七点钟到仙流山滑雪场,意味着他们得五点多起床。所以季辞和叶希木回到家,就立即洗漱收拾,早早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两个人踽踽私语,聊了些白天的事情,叶希木问:“你明天一定要去滑那个野雪坡吗?”
    季辞说:“要啊,好玩嘛。”
    叶希木问:“那如果上一次没见到我,你还会去约方岳廷滑那个野雪坡吗?”
    季辞想了一下,说:“那……可能还是不会。”她说,“我也没有对滑雪狂热到这种地步。刘思杨倒是可能会想去,但是她是单板,不太合适。”
    叶希木逻辑清晰地追问:“既然如此,那明天可不可以不要去滑那个野雪坡?”
    季辞觉得奇怪,说:“既然决定了要去第二次,为什么不滑一下?你去了就知道,那个野坡真的不错。”
    叶希木说:“这种野雪坡不安全。”
    季辞:“安心啦,方阳晖已经找高手查看过路线了,没什么问题。他们将来本来就打算开发这个雪坡,事先都查探好了的,知道雪下面是什么。”
    见叶希木依然一脸抗拒,又跟他保证说:“我找做这个项目的同事了解过了,他们这个滑雪场的应急做得很完善,肯定是心里有底才会同意我们去的,不然试运营期间出点什么问题,他们这个雪场还想不想开啦?”
    叶希木最后妥协说:“那明天去看了再说吧,如果很危险,你就不要滑了。”
    季辞连连保证:“好的一定。”
    *
    刘思杨和谭星两个周末都有事,就没有同行。季辞和叶希木七点准时到了仙流山滑雪场,方阳晖已经在那里等了,方岳廷很快也开车到达,车上还有两个上次一块儿打篮球的同学。叶希木和他们已经玩得很熟,把他们和季辞相互介绍了一下。
    六个人很快去换了衣服,租好了雪具,最后一看,六个人中三个单板三个双板,势均力敌。
    都是滑雪经验丰富的人,直接上了高级道。滑了几趟就彻底进入状态,开始玩花样,相互切磋交流,进阶新技术。高级道的缆车上去一趟得十五分钟,一群人滑了好几趟,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人忽然多了起来。
    待六个人在雪道上聚拢,方阳晖提问:“哥哥姐姐们,要不要去那个雪坡看看啊?去看看就好,量力而行,咱们还是安全至上哈。”
    季辞看了看叶希木的表情,没有表态,方岳廷和另外两个同学都说要去看看,少数服从多数,大家就一块儿往小树林那边滑。
    进到小树林里面,方阳晖、叶希木,还有另外一个方岳廷的同学,三个单板选手拆卸雪板,单手夹着板徒步前行。
    其实双板也不好走,叶希木向季辞伸出手,让她抓着自己的手走。
    好在小树林不算深,六个人很快就看到了那片野雪坡。
    这次的雪坡和上次不同,其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狭窄的印辙,是雪场教练过去探路留下的痕迹,从小树林过去四五十米,就到了那片合适滑行的雪坡的上部。滑雪教练在那片雪坡上也留下了明显的滑行痕迹,指引后来者安全的滑行路线。
    叶希木看到这片野雪坡就皱起了眉。
    虽然教练已经探出路线,但整片雪坡都极为陡峻。刚刚他们滑的高级道,角度差不多在20°多,最陡的地方大约也就30°,但那片雪坡,目测恐怕能有36°到38°。
    不仅如此,过去的那四五十米距离,视觉上的感受就是在悬崖上硬生生刻出一个道子,宽度仅容一足,也就是双板雪板的宽度。人必须紧紧贴着坡面挪动,稍有不慎,脚下打滑,或者雪路崩解,整个人就会从陡坡上滚下去,下方白雪之下还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或者树木,都极为危险。
    叶希木不明白方阳晖怎么会愿意让他们来尝试这个坡。这可是他家自己的雪场,万一真出事故怎么办?也许是他年纪小,自己雪技又好,根本无所顾忌,也或许是他信任他哥带来的这些朋友,觉得他们都是成年人,经验丰富,更懂得安全至上的道理。
    季辞可不是这样的人。
    但他以客人的身份,不应该上去提醒方阳晖,更不可能说你这样做不对。
    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另外那个滑单板的朋友已经主动放弃了,“这我们单板肯定过不去呀,双板的朋友们,上!”
    方阳晖笑道:“量力而行,量力而行哈!我昨天穿双板试了下,还真挺不好走的。不过主要是我滑单板习惯了,双板技术不太行。哥哥姐姐们要是对自己有信心可以试试。”
    叶希木看了下其他人,方岳廷跃跃欲试,那个双板朋友看得出来也很想试试,但他更谨慎,盯着地形,估计一直在盘算自己要怎么走。
    然而叶希木一个没注意,季辞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丝滑地上了那条小道。她天赋很强,上去之后就无师自通地贴住了雪壁,足下雪板刻着教练留下来的雪痕,像只伶俐的山羊一样向前移动。
    叶希木叫道:“季辞!下来!”
    季辞回头说:“我试试啊,我感觉可以。”
    方阳晖道:“小季姐专业!就是这个姿势,教练就是这样教我的。小季姐小心啊,慢一点,前面有冰,更不好走。”他根本没注意到叶希木已经变黑的脸色。
    季辞道:“好我知道。”
    方阳晖:“不行就退回来,千万注意安全。”
    季辞没有回应他,专注地向前移动,长长的雪橇在雪道上刻下更深的印迹。
    叶希木叫不回来她,只能抱着雪板跟了上去。方岳廷也跟了过来,模仿季辞的姿势,一点一点向前挪动。另外那个双板选手依然驻足观望。
    三个人就像走华山栈道最险处一样,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然而华山栈道好歹还有个可以拉手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手只能贴住冰冷的雪壁,但什么都抓不住。因为无处借力,要稳住身体,全身的力量、全部的注意力,都必须集中在脚下。
    没多久,就到了方阳晖所说的“更不好走”的位置。那里的雪不再蓬松,或许是受之前冻雨的影响,以及后来人工造雪没有覆盖到,地面出现了冰坨,每一步都走得更加艰难,危险重重。
    叶希木看到季辞的手指深深插入雪壁之中,试图像攀岩一样扣住积雪之下的土地。每走一步,脚下会试探更多,确保不会踩到冰面打滑。即便如此,她的身体也歪斜过两次,她不得不及时蹲下来,降低重心。
    叶希木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助她,低声叫道:“季辞,回去。”
    季辞专注地在雪辙上寻找平衡,没有回答他。
    叶希木再次尝试:“这不是进骨科的问题。”
    季辞觉得他有一些吵闹,说:“你别管我,我有分寸。”
    叶希木加重了语气:“你不听我的吗?”
    季辞低头看路,不再回应他。
    身后的方岳廷终于扛不住了,他说:“老木,我不行了,我要回去。”他的声调连颤带抖,已经扯掉了滑雪镜和面罩,脸上全都是汗水。
    他艰难地转身,跟叶希木说:“你老婆太野了。你打算怎么办?你这样走也危险,还不如她穿着双板稳呢。”
    走到这里,叶希木已经很清楚,他确实可能过不去了,抱着这么沉的单板,他很难维持平衡,如方岳廷所说,他的风险甚至比季辞更大。
    而且就算过去,那一段雪坎他可能也下不去。之前的教练留下来的都是双板路线,他单板很难搞。
    他没办法把季辞叫回来,她没打算听他的。
    他甚至不能再提高音量,虽然是人造雪场,也不是没有雪崩风险。尤其这条小路,雪壁要是崩了,那真完蛋。
    叶希木望着依然在独自踽踽前行的季辞,心中又躁又郁,她决意做孤狼,她什么都不要人管。
    滑雪镜和面罩蒙着脸,没人能看出他脸上逐渐崩解的神情。他的行动依然看起来冷静而且理智,他回转身,和方岳廷一同往回走。
    回到小树林,方岳廷遭到他单板同学的一通嘲笑,笑他是双板废物。仅剩的双板选手依然在观望季辞的进展,方岳廷想找叶希木说话,一回头,发现人已经没了。
    季辞艰难地通过了那一段多冰路段,后面到野雪坡上头,就稍微好走一些。她感觉双手又湿又冷又僵,因为屡次插入积雪之中,雪水都渗进了手套。她抖了抖双腿,因为一直太过用力,控制身体的平衡,双腿一直灌注力量,肌群紧绷,酸麻得都不像自己的腿。
    站在野雪坡顶上,她一边放松着身体,一边仔细观察下坡的路径。这个坡实际大约三十多度,但人站得高,实际感受还会大个十度左右,这样滑下去,视觉上就跟跳崖差不多。
    但季辞是练过跳水的人,这样的高度和坡度,对她构不成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雪坡上寒风凛凛,峡谷间的大风狂躁地往这边吹,树声飒飒,雪粒蓬飞。季辞想起自己站在长江大桥上的感觉。
    她向下望去,看到雪坡底下,一道人影滑了过来。虽然看起来很渺小,但衣着、姿态,她都熟悉,一眼看出来是叶希木。
    叶希木在下面等她。季辞心中一阵欣喜,身形一矮,流星蝴蝶一般,向山下滑去。速度快到两侧的树木和风景在她视野里化作残影,粉雪飞舞,她彻底放松自己,感觉自己在翱翔,在云间穿梭。她不知道什么叫惧怕,她只要自由,只要洒脱快意,只要恣情肆意。
    上坡如此艰难,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滑下去却不到一分钟。接近山下,地形平整清晰,季辞不再沿着教练留下的之字形轨迹滑,而是高速直降,冲向叶希木。她有意和叶希木嬉闹,在即将接近他的时候才开始回山减速,然后冰球刹急停在他面前,揭下覆盖在脸上的滑雪镜,笑嘻嘻地看着他。
    叶希木早就没有戴这些护具了,他把季辞推倒在地,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季辞起初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还发出笑声,谁知道滚到山边,阳光照到他脸上,才看到他满脸怒火,像是在燃烧一样!
    他强力把她按在地上,双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他看起来用了极大的力气,但其中有一半在克制自己。季辞没感到他在掐她的脖颈,但感到自己的双肩被铁钳一样极凶悍的力量钳制着,她想起来,且半点动弹不得,长发和雪缠绕在一起。
    季辞完全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推着他的胳膊道:“叶希木,你发什么疯?”
    叶希木压抑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嘶,他说:“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雪下面稍微有一点杂物,路上稍微多一点冰,你就飞出去了你知道吗?这里不是开放的雪道,这里是野坡,你知道吗!”
    季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从昨晚就试图阻止。她无所谓地说:“这不是没事吗?我玩得很爽,也没受伤啊。”
    叶希木恨道:“那是你运气好!”
    季辞说:“有教练探过路的啊!叶希木!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
    “教练探过路就一定安全吗!你要是真出个事,教练能赔一个完完整整的你吗!”
    季辞也有点生气了,他这样利用自己的生理优势限制她的自由,对她进行强行压制,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她说:“本来滑雪这个运动就有风险,如果不是为了追求这种速度和刺激,我玩它干什么?我怎么不坐在家里打麻将?照你这么说,我走路都可能被天上掉的花盆砸死,那我干脆不走路了?”
    “这些的风险概率是一回事吗!你飙车、跳江、滑野雪,哪一次不是在玩儿命!你到现在还好胳膊好腿毫发无伤,你以为靠的全都是你的技术??不是!!!好运气能陪你一百次,那第一百零一次呢!运气不是一直都在的,你明白吗!”
    季辞躺在雪地上,冷冷地看着他,命令道:“放开我。”她一旦严肃起来,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就出来了。
    叶希木的双手依然掐着她,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季辞感觉他的眼睛里甚至都已经不是怒意,而变成了恨意。他痛苦地喘息了两声,最后手上一松,膝盖和脚上用力,站了起来。
    他向季辞伸出手,但季辞没有看他,独自爬了起来。
    季辞已经不想再滑了,摘掉雪板,直接行走。叶希木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季辞忽然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刚去北京那会儿特别像。”她依然背对着叶希木,语气有些冷淡,“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操心,和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叶希木好一阵没说话,然后忽然道:“那怎么样?又要跟我分手吗?”
    “你……”季辞骤然转身,生气地说,“你怎么说这种话!”
    她在叶希木脸上看到了死气沉沉的表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阴沉地说:“不就是这样吗?我改不了的,我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不会逗你笑,也不会逗你开心,只会跟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季辞被他气得心口疼。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不会跟你分手的,怎么样都不会跟你分手。以后要是我们两个结婚,你敢有别的想法,我就先把你弄死!??总而言之不会分手!”
    叶希木说:“我怎么会有别的想法?要有也是你有。”
    季辞盯着他,越看越来气,突然撒手扔掉雪板,抬起一脚蹬在他的大腿上。她还穿着滑雪靴,沉重坚硬,那一下当然极疼,本来雪地上就站得没那么稳,叶希木脚下一滑就摔在了地上。
    季辞压上去,左手掐着他的喉管,虎口顶着他的下巴往上抵,右手狠狠给了他的脸一下子,“狗几把玩意儿!刚才还敢掐我!”她恶狠狠骂道,没想到叶希木根本不想躺着挨打,他又把她掀翻过去,用力扯掉她的围巾,扯开她严实的衣领,咬她的喉咙。
    那一下他是真用了力的,季辞感到自己的气管都要被他挤破了,她双手掐着他的喉咙把他推开,脖子刺痛,他白森森的牙齿上一丝殷红,她流血了。
    叶希木压着嗓子说:“我不光掐你,我还想咬死你。”
    他眼睛里泛着血丝,脸上和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抓着她衣领的手指甚至因为过于用力克制自己而微微颤抖。季辞毫不怀疑,他内心里在这一刻是真的想要咬死她。
    他看上去恨死她了。
    季辞抬腿蹬开他,飞快地爬起来,一脚一脚地往他身上踹去,她控制着力道和角度,不让滑雪靴尖锐的地方伤到他,但踹在身上也扎扎实实。她一边踹一边愤恨道:“说什么原谅我了?说什么发自内心完全释怀了?都几把屁话!狗玩意儿一天天的就是装!一天天的就是装!!!”
    叶希木挨了两脚,发现她一点都不收着力气,伸手护住头脸。又挨了两脚之后,他抓准机会,拽住她的小腿把她拖了下来。季辞闷哼一声摔在他身上,两个人厮打起来,在腿绞臂缠中两个人到了野坡的边上,随即骨碌碌地从侧边滚了下去,一直滚到底下的雪沟才停下来。季辞被他抱着头护在怀中,幸好都穿得厚实,没受什么伤。
    两个人喘着气,忽然听到野雪坡上头有什么声音。季辞想起身,发现自己还被压得死死的,他的右手按在她赤裸的锁骨上,手背上几道血痕。
    “刘庄下来了。”季辞说。刘庄就是方岳廷那个滑双板的同学,刚才在看到季辞平安下坡之后,他揣摩清楚了方法,也开始了挑战野雪坡的尝试。现在他也滑下来了。
    叶希木背对雪坡没看到,但他的耳朵很灵敏,也很快确认了这个事实,收回注意力又盯住季辞。
    季辞的胸口起伏着,她感觉到叶希木的手在她锁骨上动了下,指节嵌进她锁骨之间的沟壑。她的衣服是刚才在厮打中被扯开的,如果不是周围还有人,她毫不意外叶希木会在这个野雪坡上扒了她。
    叶希木看上去余怒未消,深冷地盯了她一会儿,把她衣服拢好,拉链拉到顶部。他起身,去坡上把季辞的围巾捡回来,扔给她:“戴好。”
    季辞一边系着围巾,一边刻薄地笑道:“怎么呢?光天化日地搞我,又怕别人看到啊?”
    明明就是咬了一口,她非要浪荡地说成“搞”,就好像刚才叶希木真的是在这片野雪上把她里里外外操了一遍一样,他们现在的样子太像事后,叶希木的仁义礼智信终于又捡回来了些许,羞愤地闭嘴,远远走开去捡他们撒了一路的滑雪装备。
    刘庄滑过来,关切地问叶希木:“没事吧你们?”
    叶希木摇头:“没事啊。”
    刘庄又去看季辞,见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领走过来,顿时脸上一红,收回目光,对叶希木说:“害!哥们儿我错了!我不该来!先走一步!”他一撑滑雪杖,一溜烟儿地滑走了。
    小树林边,方岳廷翘首眺望着野雪坡底下两个巴掌大小的人影儿,嘀咕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好像打起来了?”
    方阳晖把他拉走:“哥!下山了!人家小情侣之间的雪山play,你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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