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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别再硬碰硬
“只是我觉得……在这儿住久了，好像不太合适！”
“什么不合适？你才是最合适的！那个陈然才是不合适！你别为了他赌气，他故意来找你麻烦，你还真上当了？”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这环境，不利于我们谈项目。
昨天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看着陈然的眼神，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我，我一张嘴，他们都在敷衍！”
李母沉默了。
王枫趁机说道。
“我想先出去住一段时间，换个身份，再回来……以沈先生那边的资源为目标，慢慢从合作层面切进去，别再跟陈然硬碰硬了！”
陈然听得很清楚。
这家伙终于开始动脑子了。
他不怕王枫硬碰硬，反而更怕他转弯抹角、虚与委蛇。
因为这样的人，才最难缠。
陈然走进客厅，正好碰上李卿卿从楼上下来。
她脸色苍白，像是没睡好，眼角下还有淡淡的青影。
看见陈然时，她脚步一顿，没说话。
陈然也只是扫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她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涩意。
这男人，从来不主动多看她一眼。
以前她觉得他内向、不善言辞，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不善，而是不愿。
她走过他身边，轻声道。
“你今天去哪了？”
“喝了杯咖啡！”
“就一个人？”
“嗯！”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可话还没说出口，李母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下来。
“卿卿，你上来一下！”
李卿卿皱了皱眉，看了陈然一眼，转身上楼。
陈然没动，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器，调到财经频道。
节目正在播的是范宁集团与龙润集团的战略合作内容。
画面里，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在签字，记者的闪光灯不停闪烁。
主播用稳定的声音说着。
“……据业内预测，范宁集团将全面接手江城港口岸的部分货运监管权限，此举将极大改变现有外贸格局。
而其神秘幕后操盘手‘沈先生’，至今仍未现身……”
陈然靠在沙发上，看着那行字，眼神幽深。
沈先生啊……
在外人眼里，是遥不可及、背景深不可测、只通过代理人传话的商业传奇。
可在李家人眼里，不过是住在杂物间里、吃剩饭、被儿子嫌弃的“废物赘婿”。
他不觉得讽刺。
这正是他想要的。
这场戏，他才刚演了一半。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陈然却早已没有听进去。
他坐在那张旧沙发上，背靠着椅背，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地砖缝里，沉静，漠然，像陷入了一种持续性的疲惫。
这宅子太安静了。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那些声音从来都不属于他。
李母在楼上叫嚷，王枫低声下气地迎合，李卿卿穿着高跟鞋踩在楼梯上，每一步都踩进他的神经里。
可是没人看他，没人问他—哪怕昨天所有人都看到他那一身从容，没人愿意承认他变得不一样了。
不，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相信。
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陈然就是那个废物，是用来替卿卿疗伤的工具，是李家门口一只可怜的狗，脏了，打几下；乖了，喂两口。
现在这只狗忽然站了起来，咬人了，还咬得漂亮，他们不敢吼了，也不敢打了，可他们嘴里依旧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