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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九章爱到尽头是沉默
她把包甩进沙发，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陈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背影，略显狼狈。
她今天穿的那身高跟鞋，显然脚磨破了，她走得很慢，进房间前还忍不住跺了一下脚。
门一关，李母就开始碎碎念。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王妈过来接过陈然手里的盘子，摇了摇头。
“她心里有事，压着不说！”
“谁不是！”
陈然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杂物间。
屋里灯没开，窗外月色正好，照进来一片冷光。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搭在键盘上，半天没动。
手机又响了，是詹姆斯。
【先生，接下来三个月，范宁的利润预测上调了百分之六，您如果要转资金，我这边可以马上安排！】
他只回了两个字：
【不用！】
他现在不需要钱。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是那个人自己回头，看清楚她身边站着的是谁。
可他也知道，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回头。
第二天早上，李家的大门一早就开了。
佣人李大姐在院子里晒被子，王妈在厨房里剁姜，厨房那股子鸡汤味一阵阵飘出去，混着潮湿的晨雾，闻起来有点暖，又不算热。
陈然穿着件深灰色的衬衣，从杂物间走出来，脚步没声音，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洗手台边洗杯子。
洗手池是旧的，喷头有点坏，每次用水都要用力摁一下。
陈然也懒得修，他习惯了，反而觉得这点毛病没必要动手。
王妈看见他，顺手擦了擦围裙。
“你今天不出门？”
“等会出！”
“你那破电脑还在修？”
“好了，昨晚换了根线！”
“啧，我都说了那根电源线问题大，你还非说不是！”
陈然没吭声，只是笑笑，把杯子擦干放回原位。
他拎着手边的牛皮纸袋子往外走，刚推开院门，就见王枫穿着一身锃亮的新西装站在门口。
“哟，这么巧啊，陈哥你也出门？”
王枫看起来心情不错，手里拿着车钥匙晃来晃去。
陈然停了下脚步。
“嗯！”
“去哪儿啊？用不用我捎你一程？”
“不用，我走着去！”
“你这身打扮，搞得我都以为你终于要面试了！”
王枫笑：“还是给别人送资料？”
陈然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没回话。
王枫拍拍他的肩，凑近了些。
“兄弟，我是真佩服你，这么多年啊，就靠着一张脸和一张嘴，在李家混得风生水起！”
“你也差不多！”
陈然回了一句。
王枫一怔，嘴角那点笑僵了下。
“走了！”
陈然不多说，抬脚离开。
王枫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脸上才慢慢露出点阴沉。
他越是看不懂陈然，就越是不安。
越不安，就越想踩死他。
他觉得，陈然早该滚出李家，早点识趣，把李卿卿让出来，把李家的资源让出来。
可偏偏，这人一点都不动。
不闹，不争，甚至连个态度都不表。
这才最烦人。
……
陈然出了门，一路走得不快，进了不远处的地铁站。
他今天约了三叔，在一家咖啡馆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