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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夜雨难眠
夜里十一点。
陈然房门再次被敲响。
他打开门，是三叔。
“进来说！”
三叔低声道。
陈然让他进了屋，顺手反锁。
三叔放下手里文件，开口就道：“陈少，那个南洋客户，背后是王枫的人！”
陈然神情没变。
“我查过了，那边跟王枫大学时候一个姓许的有旧交，前几年被踢出业内，这次是来洗白的！”
“你打算怎么做？”
“照你安排的计划继续推进。
我已经让范宁那边收紧付款流程，南洋那边要真接不住，我们再出手！”
三叔点头。
“我会稳住老爷子，至于王枫那边……陈少，咱们还是得小心点，这人没底线！”
“我知道！”
陈然看着窗外那半截天光，语气平静。
“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可惜—李家，没人愿意看清！”
三叔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早点休息吧！”
陈然送他出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陈然回头，看着那堆压在角落里的纸箱，神色复杂。
这些年他扛下的，没人知道。
也不需要人知道。
他不缺掌声，也不缺证明。
他等的，只是时机。
第二天一早，陈然起得比昨天还早些，屋外天光微亮，杂物间的窗户被蒙着一层灰，光线还是昏暗。
他坐在桌边，一边看着那份被三叔重新整理过的资料，一边缓慢喝着王妈送来的粥。
粥是昨晚剩的，热过一次，已经稠得像浆糊，但他吃得很安静，没有一点怨言。
他知道今天是去见张董的日子。
王枫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演出服”，他在楼下笑得跟春风一样，对着佣人们一句一个“谢谢王妈”、“李大姐辛苦了”，李母则在一旁笑着打扮着王枫的衣领，说什么“男人就要穿点颜色亮的，才显精神”。
陈然下楼时，一身黑衬衫，干净利落，手里拎着一个旧皮包，是好几年没换的款式，看着普通，甚至有些掉色。
李母第一眼看到他，脸就拉了下来。
“你这是干嘛去？丧事也没这么黑的！”
陈然没搭理她，径直走到门口换鞋。
“你也去？”
王枫一边戴表一边转头笑着：“哥，你不是说你不管公司事了吗？”
陈然扫他一眼：“你说得对，我本来也不想去的。
但既然李卿卿要我陪，她出事我得担着！”
李卿卿从楼上下来了，脸色不大好，看了王枫一眼，又看了陈然，没说什么。
她穿得很正式，一套藏蓝色套裙，头发束得很紧，下巴线条有些僵，像是彻夜没睡。
车子是三叔让公司派的，那辆黑色奥迪七坐在李家门口，不显山不露水。
司机是老马，是三叔身边的人，对陈然也算熟，一路上都很安静。
陈然坐在最后一排，闭着眼假寐，听着前头王枫和李卿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卿卿，我昨天看了下张董那边的年报，他们最近确实有出口计划，可以聊聊！”
“嗯！”
“我把我大学时候在新加坡认识的那个林总也联系上了，他跟张董私交不错，或许能帮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