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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被遗忘的父爱
陈然一低头，就看见他那团小脑袋慢慢抬起来，眼皮还没睁开一半，小脸软乎乎的，发丝贴在额头上。
“我不是说你困了就去床上躺着？趴着睡又难受。”
“我没睡，我……我就闭了一会儿眼睛……”
小玖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囔着。
“我听见你在写字，我怕你太用力了把笔芯按断了。”
陈然轻笑了声，没说话。
这孩子睡得迷糊，胡话都说得冠冕堂皇。
“你写了啥啊？”
小玖撑着小手站起来，歪着脑袋往那张纸上看。
“你写的……这就是你要在学校讲的？”
“嗯。”
“那……好像……有点简单吧？”
他犹豫着，小脸上露出点不确定的神色。
“我们班的明明他爸是飞行员，他讲了好多飞机起飞时候的事儿，还贴了照片，别的小朋友都听得特认真，连老师都鼓掌了。”
“那你觉得我该讲点什么？”
陈然看着他，问得认真。
“你觉得我需要编个故事，说我去外太空开过飞船？还是在华尔街打过仗？或者说我在海上打劫了海盗？”
“不是不是。”
小玖急得直摇头。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怕别人听了你这篇，会觉得没意思，会觉得你……你不厉害。”
“你觉得我厉害吗？”
陈然看着他，眼神柔下来。
“我觉得你超级厉害啊。”
小玖眼睛一亮，声音立刻提起来。
“你会外语，会打拳，还能一口气记住那么多数字，你帮我算奥数题三秒就出答案，我的同学他们的爸爸可不会这些。”
“那就够了。”
陈然伸手拍了拍他脑袋。
“你觉得我厉害，那我就不用向别人证明什么。”
“可是别人会笑话我啊。”
小玖嘟着嘴，脸上写满了委屈。
“上次我说我爸很厉害，他们还笑，说你不就是个住在杂物间的‘管家叔叔’嘛，还说我瞎编，说我爸一定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他们说完你生气了吗？”
“我才没有，我就是不服气。”
小玖皱着眉头。
“我想让他们都闭嘴。”
“那我们就让他们闭嘴。”
陈然语气很平静，手里把那份稿子收起来。
“你不用说，你也不用争，星期五之后，他们就知道了。”
“真的吗？”
小玖眼睛一亮。
“你不会骗我吧？你不会演讲的时候又低头，又不说话，又让人以为你是清洁工吧？”
“我不会。”
陈然看着他，眼神坚定。
“我会说得清清楚楚—我是李小玖的爸爸。”
“那我能不能也上去？我想陪你一起站着。”
“你站我旁边做什么？”
“我想看看底下那帮人是什么表情。”
小玖一脸认真。
“我想亲眼看看他们脸上那个‘哎呀我看走眼了’的表情。”
“你这个小孩……”
陈然笑了笑。
“你怎么跟你爸一样记仇。”
“我不记仇。”
小玖急了。
“我是记着他们欠我的。”
“行行行。”
陈然点头。
“那你记着，到时候也别心软。”
“我才不心软。”
小玖叉着腰，小模样倒是像模像样。
“谁敢再说我爸不是，我就把我画的那幅‘英雄爸爸’贴他脑门上。”
“你还画了？”
“当然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