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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彻底心寒
陈然笑了笑，摇头。
“王妈，你对我好，我知道。”
“可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她声音低低的，眼圈有点红。
“我一个下人都觉得你委屈，你说你那些个亲戚……唉。”
“他们不是亲戚。”
陈然低声说。
“我不是李家人。”
“你咋不是？”
王妈顿了一下，急了。
“你都住这多少年了？你为李家做了多少事啊。你现在一个人被撵到这地方来住，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你说说，这算人吗？”
陈然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说了。”
他转头看了眼天，外头飘起了细雨。
“我挺好的。”
“你别装。”
王妈眼泪就要下来了。
“你以前那么风光，谁都看不起你，结果你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本来也不该风光。”
陈然笑了一下，眼神静得像雨。
“他们觉得我该倒霉，我就倒霉吧。”
“你疯啦？”
王妈气得声音都大了。
“你这样下去，早晚被他们欺负死。你以为他们能记住你的好？你以为他们会感动？”
“不会。”
陈然看着她，淡淡地说。
“所以我也不需要他们感动。”
“那你图什么啊你？”
王妈哭了。
“你说你图什么啊？。”
陈然抬头，看着那一滴一滴的雨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傻。”
王妈抹着眼泪，转身走了。
陈然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
雨越下越大了，院子里没了人声，只有风刮得铁皮哐哐响。
那杂物间的门，还虚掩着，像是一口没盖好的棺。
他一动不动，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闷声的疼。
“欸哟，这大晚上的，哪儿来的破雨啊？怎么越下越大了啊？我这腰一疼，就知道要变天，早就感觉到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王妈一边收拾晒在外头的毛巾，一边嘟嘟囔囔，手上拿着那块快被吹走的蓝白格浴巾，踮着脚往屋檐下扯。
她抬眼看了看工具房那边，灯还亮着，一直没灭。她心里一堵，叹了一口气，低头看见一只破纸箱泡在雨水里，边角都散开了，里头是几本翻旧了的厚本子，全湿了。
“哎哟，我的个天哪……这不是陈然那孩子的吗？”
她赶紧小跑两步，弯腰把箱子拎起来，水滴哗啦啦往外滴，整个人站在雨里，背都湿了。
“陈然。”
她拍了拍工具房的门：“你出来一下，快点出来看看。你那本子都泡啦。”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陈然站在门口，一身黑色T恤都没换，头发有点乱，眼里一片淡淡的光，像是被风吹散的。
“给你拿回来了，哎呀我说你也是真是的，你放这种重要的东西在门口做什么？你都不怕湿吗？”
王妈把纸箱往门口一搁，抖着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这玩意我看着就心疼，你说你那天不是还拿着它看老半天？你不说我都知道，这准是重要资料，结果你就放地上？你脑子进水啦？”
“谢谢。”
陈然看了一眼箱子，没动。
“你就说你咋回事吧，啊？以前在你那小书房里多好，阳光也好，离小玖房间也近，现在非得住这破地方，你图什么啊你？”
“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