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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没人记得他也努力过
他笑得一点情绪都没有，仿佛人已经不在这屋子了似的。
王妈低下头，不敢再说。
那边李母正大声喊。
“王枫！枫枫！那个你不是说晚上要请大家吃饭嘛，哎呀妈呀我都已经三天没吃外面了，快点定个高档点的地方啊，别像上次那个地中海什么什么的，又贵又难吃！”
“好咧，阿姨您说了算！”
王枫从楼下走出来，一身香水味，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我定了新开的那家‘澜珂’，听说服务特别好，食材是从北欧空运的，咱们吃顿好的，卿卿这几天也太辛苦了！”
“哎呀！那太好了！”
李母笑得合不拢嘴。
“小玖，来，快叫叔叔好叔叔！”
“好叔叔！”
小玖一口气喊完，往王枫怀里一扑。
“我要吃牛排！我要喝果汁！”
“都给你安排上，菜单我让他们先发我绿泡泡了，小玖你先点！”
王枫笑着把手机递给小玖。
陈然晾完最后一件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客厅。
没人看他。
他转身回了杂物间。
门合上时，屋里只剩他一人。
他桌子上那本财务报表摊开着，右边放了两支笔，一支是普通的自动笔，另一支是三叔两年前送的万宝龙，黑漆都掉了。
他拿起那支旧笔，默默地在数字后头圈了几个红圈。
没有人知道。
这个“项目”，其实是李氏外贸今年的关键试点。
没人知道。
他已经把那份合同，提前通过沈先生的名字签到了欧洲总部。
桌上的手机忽然一响。
是王薇薇的讯息。
【陈总，南法那边的材料厂谈妥了，报价压到五折。
范宁那边催问什么时候发正式函！】
陈然没回复。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
眼神又落回那张陈旧的报表上，笔尖慢慢地、细细地划着。
“陈然！”
李母那尖锐的声音又从楼下飘上来了。
“你别装聋作哑啊！我问你话呢！你晚上去不去吃饭？王枫都点好了，叫你一声你也不应，耳朵长屁股上了是不是？”
陈然坐在桌前，眼神没动一下。
手上的笔顿了顿。
他没吭声。
屋子里的光线其实不怎么好，那盏老旧的台灯已经有些闪，时不时“滋啦”一声，他眉头轻轻一皱，伸手把台灯拨了拨，灯泡晃了几下才稳定。
陈然还是没出屋。
一直到晚上快六点了，王妈敲门。
“陈先生，他们都准备走了！”
陈然“嗯”了一声。
他把笔盖上，把那一叠财务数据整整齐齐地码放好，放进了抽屉，然后才慢慢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整了整衣领。
镜子里的人，眉眼还是冷冷的。
没什么起伏。
他嘴角抿得紧紧的，像是刻意压着点什么。
走廊灯有些昏，陈然下楼时，楼下已经热闹得很了。
王枫笑得像个明星。
“李叔，您放心，那个项目我来跟，客户我已经联系好了，人家那边特别给面子，说是只要我们再让一步，签就是明天的事！”
“好！好小伙子啊！”
李父坐在沙发上，脸上有点红光，一边点头一边拍他大腿。
“卿卿你也听听，现在多难得有年轻人愿意踏踏实实做事啊！不是我说你，这几年你也看清了吧，陈然那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