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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寂静风声
“什么风格？”
“他说像八年前的报表风格，一股老派国企味儿，哈哈哈哈！”
张文海笑得那叫一个响，像是故意要让陈然听见。
陈然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表情冷静得像在看个没人要的纸壳箱。
张文海笑声顿住了，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转头就走。
下午两点，李卿卿在办公室把陈然喊过去，说是要谈点事。
“王枫这几天在帮我对接新客户！”她坐在沙发上，语气明显疲惫：“你是不是该给他点空间？”
“什么空间？”陈然站着没动。
“你是不是一直在针对他？”
陈然笑了一下。
“我不需要针对他！”
李卿卿皱眉：“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我已经很累了，陈然！”
“那你以后别让我收拾他擦的屁股！”
“你什么意思？”
“客户资料错了四项，项目标号全乱，你说什么意思？”
李卿卿脸色一僵。
她没吭声。
陈然转身要走，李卿卿却突然喊住了他。
“你当初为什么要进李家？”
陈然停下脚步，没回头。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那你现在有了吗？”
“没有！”
他说完，走了。
晚上，李母让王妈做了麻辣火锅，说是王枫爱吃辣。
陈然拿了碗白饭，默默坐在一边吃饭。
王枫倒是客气：“陈哥，你尝尝这毛肚，新鲜得很！”
陈然没动筷。
李母不乐意了：“人家王枫请你吃，你怎么这么冷着一张脸？你还嫌弃啊？”
陈然淡淡抬眼。
“我胃不好！”
“哼，你还矫情上了！”李母冷哼了一声，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王枫碗里：“来，枫儿多吃点，别理他！”
王枫笑得跟春风一样：“阿姨你太客气了！”
陈然站起身，饭没吃完，走了。
王妈在厨房看着，眼圈都红了。
他这几年在李家，连顿安稳的饭都吃不了。
可他还得笑，还得撑。
他不能走，他也走不了。
陈然回到杂物间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他关上门，拉上那道破旧的帘子，坐在那张木质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屏幕亮起，映出他沉静的脸。
他翻开一份外贸清单，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盯了几秒，才动手敲下几个字，发了一封邮件。
“加急处理，今晚之前必须给我答复！”
这是他在欧洲那边的业务，范宁集团那边出现了点小问题，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处理得很快，十分钟不到就把整个流程理清楚，安排了两层备选方案。
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的光照着他侧脸，线条冷硬。
桌角那瓶凉水已经没了温度，他拧开盖子，喝了两口，坐回去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他是真的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这几年，他在李家低声下气，不是没想过离开。
可他不能走。
有些事，还没做完。
他坐了会儿，收拾了电脑，正准备关灯，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没动。
门没锁，王妈推开门，探头进来。
“陈先生，我给您熬了点银耳汤，您……要不要喝点？”
陈然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