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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连佣人都比他有地位
李家的院落安静下来，灯光透过窗帘，斑驳地洒在草坪上，模糊又沉静。
陈然的房间里，窗帘没拉，月光照进来，铺在他瘦削的背上。
他坐在书桌前，一张纸，一支笔，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写着。
没有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桌上摊着几份集团的旧合同，一旁是从旧书堆里翻出的财务报表。
他翻阅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刻意地慢了下来。
他并不急着处理这些。
外贸线断断续续的问题，根本不是三叔几句话能解决的。
真正的核心在欧洲，而欧洲的核心，是他。
陈然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闭上眼，脑子里一一回放着今天听到的那些声音、话语、表情，还有王枫的笑。
王枫最近太高调了，甚至连沈先生的名字都敢挂在嘴边。
他知道，这人开始急了。
急着拉拢资源，急着证明自己的价值，急着取代他。
只是，他太蠢了。
陈然心里冷笑一声。
沈先生是他，真正掌握范宁集团海外订单的，是他，李家外贸线七成的利润，背后支撑的那一张网，是他一手织起来的。
王枫这点心思，在他眼里不过是孩子的游戏，连水花都掀不起一滴。
但他不打算阻止。
狗吠归狗吠，吠得越响，等真摔下来的时候，才越疼。
他静静地坐着，眼神落在一页泛黄的纸上。
那是一份陈旧的计划书，是他五年前写的，给李家定制的外贸结构优化方案。
当年那份计划，改变了李家的外贸格局，也让李家在江城站稳了龙头的位置。
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份计划的来源。
李卿卿没有，李父没有，李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他也没说。
不是不想，是觉得不值。
李家看不起他，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是靠一份方案、几次救场能扭转的。
陈然收起文件，洗了把脸，坐回床边，拉开手机的日程表。
后天是与德意一家工厂的线上会议，需要确认年度生产线更新后的交货周期。
詹姆斯发来了两封邮件，还有一条短信。
【沈先生，那边想在会议结束后，单独跟您交流三分钟！】
他没有回。
三分钟，太多了。
他现在，连三秒钟的真面目都不能暴露。
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是李卿卿的信息。
【明天你去接小玖。
他幼儿园有活动，我和王枫都在公司，走不开！】
没有解释，没有客气，甚至连一句“麻烦了”都没有。
陈然盯着那条信息，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几秒，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字。
【好！】
他不想争，也没什么好争的。
孩子是他的，李卿卿再怎么疏远，心里终究还是默认他该做这些。
可她永远不会说出口，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应当。
陈然靠着床头，望着天花板，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
陈然照旧起得早，把厨房收拾好，做了小玖爱吃的肉松饭团，切了点水果，装进保温盒里。
王妈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
“陈先生，您还在为那个孩子做饭？”
陈然点头。
“他喜欢吃这些！”
“可……他现在也不怎么搭理您啊！”
“我知道！”
他语气平静。
“但他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