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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消失在灯光背后
呵呵，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但他不会拦。
李家既然想自己往火坑里跳，他只会静静地看着。
晚饭时间。
李母破天荒地没发火，反而罕见地温和了一点，一直在跟王枫商量细节，安排第二天跟金盛资本的人见面。
王枫满口答应，像是又看到了希望。
夜深了。
陈然靠着窗台，眼睛半眯着，手里轻轻转着一个打火机，火苗一闪一灭，在昏黄的夜色里忽明忽暗。
楼下，李母和王枫还在熬夜商量怎么去见金盛资本的人，声音时高时低，不时传来王枫小心翼翼的解释，还有李母压着怒火的咒骂。
陈然听着这些动静，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金盛资本？
呵呵，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李家真敢签字，别说喘口气了，到时候连皮都得扒下来。
不过……
他又轻轻弹了下打火机，火光一下熄灭。
也不是现在。
李家要完蛋？
太早了。
他还有事没做完，还有布局没完成。
如果现在让李家彻底塌了，那些真正的猎物还没现身，一切都太仓促了。
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
让李家在即将断气的时候，死而复生。
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是为了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继续下去。
只有活着，才能痛苦。
只有痛苦，才能有价值。
第二天一早。
李母一大早就换上了正式衣服，王枫打着领带，一脸紧张。
两人匆匆忙忙地出门，连早饭都没吃。
临走前，李母咬着牙嘱咐佣人。
“今天家里打扫干净点，万一有重要客人来，别丢人现眼！”
陈然坐在院子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笑了笑。
一杯豆浆喝完，他起身进了屋，回到自己的杂物间。
打开电脑，点进一个加密文档。
文档里，是一份极为详细的财务走向分析—
金盛资本即将在本周内部署针对李氏集团的短期高利贷融资方案，表面上救急，实际上是以李家大部分抵押资产为目标。
只要合同一签，李氏集团基本就彻底沦为了金盛资本的傀儡。
陈然盯着屏幕，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幽深。
这一步，李家自己跳进去，他不拦。
但什么时候放根稻草让他们不至于真的淹死，还得看他的心情。
快中午，王妈进来，低声说。
“陈先生，太太和王经理回来了，在客厅……情绪不是太好！”
陈然点点头，合上电脑，慢悠悠地下了楼。
客厅里。
李母一脸铁青，王枫满头大汗，连衣领都被扯得歪了。
桌上扔着一份合同，纸张皱巴巴的，像是被狠狠揉过。
“二十个点年化，外加三个月内必须清偿，违约赔偿翻倍！这不是抢钱吗？！”
李母捶着桌子，声音嘶哑。
王枫小心翼翼地劝。
“阿姨，金盛那边说了，条件虽然苛刻，但起码肯出钱啊，咱们还能撑一阵子！再熬几个月，说不定能翻盘！”
李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狠剜了他一眼。
“撑？撑个屁！利滚利滚到最后，卖了李宅都还不上！”
她说到这，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陈然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