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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风落深巷
王妈站在厨房，眼神有点不安，低头继续择菜，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陈然喝了一口豆浆，继续下楼，径直出了门。
李母眼角扫到他背影，也没停下，继续对电话那头笑着说：“行了，改天咱们出来喝茶，我让枫儿也来，他现在是我们李家的顶梁柱！”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外面的天有点灰，像要下雨。
陈然没开车，他穿过两条街，绕了条不太常走的小道，去了江城老城区的西门市场。
这里是江城最老的一片区域，街道狭窄，地面坑洼，挤满了早起做买卖的人。
他在一家杂货铺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那扇斑驳的铁门出了神。
老板娘认出了他，笑着打招呼：“哟，陈先生，又来了？还要上次那种香炉吗？”
陈然点点头：“再拿一个！”
“好的，您等等！”
陈然站在柜台边，听着她翻找货物的声音。
这家杂货铺，是他之前偶然走到的。
店面不大，老板娘五十多岁，脾气很好，从不多问。
他前后来了三次，都是买一种不起眼的小香炉，说是用来清神。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作用，他就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呆一会儿。
等香炉包好，他付了钱，拎着纸袋出了铺子，拐进旁边一家老旧的早餐摊，点了一碗馄饨，坐在街角慢慢吃。
有两个穿工地制服的民工坐他对面，吃着油条豆浆，说话声音很大，吐槽着包工头拖工资。
“我都快两个月没拿到钱了！”
“我也是，说这月一定发，我看悬！”
陈然听着这些，没插话。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嚼得很久，像是在咬出一点滋味来。
吃完，他把碗推到一边，结账的时候多留了五块。
老板想说什么，他摆摆手走了。
路上手机响了一下，是王薇薇发来的。
【沈先生，集团秘书处收到一份来自李氏的合作试探函，是王枫名义发出的，内容无实际价值，是否回复？】
陈然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会儿，回了两个字。
【不用！】
过了几秒，他又补了一句：
【看着就好！】
……
快到中午，陈然才回到李家。
刚进门，就听见李母在楼上喊：“陈然，你回来了？”
“嗯！”
“你干什么去了？家里人都找不到你，人都快吃午饭了！”
陈然换了鞋，擦了擦头发上的湿气，声音平稳：
“外面有事！”
李母冷哼一声：“你哪来那么多事？不过是出去晃荡，还当自己是公司高管了？真当李家没人治得了你？”
他没接话，径直走进厨房，王妈正把菜装盘。
“你这两天是不是睡不好？”她看他脸色，低声问了一句。
陈然轻轻点头。
“还行！”
他接过一个盘子，帮着端到餐厅。
客厅里坐着一圈人，王枫、张文海、李明胜，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看着都挺精英范。
李父坐在主位，和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陈然把菜放下时，没人看他一眼。
李母还特意对客人笑着介绍：“这是我女婿，在家养着，没工作，就是给家里跑跑腿，做点杂事！”
几个客人附和着笑了两声，其中一个男的小声说了句：“这就是那个……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