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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错身而遇
陈然顿了顿，语气放轻了点：“你累了！”
李卿卿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我是真的想让这个家好起来！”
“那你该信该听的，为什么一次都没信我？”
空气一下子沉了。
她没答话，只是低头盯着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发白。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平衡！”她声音很轻：“爸信他，妈也偏向他，我……我撑不住了！”
陈然闭上眼，仰头靠着椅背。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确实撑不住了。
可他也清楚，她之所以到这一步，是因为自己一步步放弃了能让她不累的那些路。
她不信他。
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你不用撑！”他开口了，语气依旧不疾不徐：“这局不是你该独扛的，但你要是继续把错的人拉上台，那你早晚得为他的每一个决定背锅！”
“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的看清了，就该让他自己走下去！”
李卿卿咬牙：“那家里怎么办？”
“崩了也比烂着强！”
她眼里闪过一点迟疑和痛苦。
“你能帮我吗？”
陈然看着她，没说话。
良久，他轻轻点头。
“我帮你，不是因为你说了这句话！”
“那是为什么？”
“我没想让这个家倒！”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其实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后，只是她转过身太晚。
……
下午，王枫终于下楼了。
他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眼底青得发乌，头发也没整理，走路都有点飘。
李母赶紧迎上去：“枫儿你怎么才下来？没事吧？吃点东西不？”
“没事，昨晚喝多了！”他摆摆手：“我先去公司，客户那边还有事等我回电！”
“开车小心点！”
王枫刚出门，手机就响了。
“喂？是我！”
“……什么？安盛那边推了合同？什么意思？”
他站在李家门口，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头的人语速很快：“我打听了，安盛那边临时内部调整，原定由你负责的对接人换了，而且新来的好像根本不想继续合作，估计是上面有人给了意见！”
“上面？谁？！”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王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挂了电话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这事是怎么来的，之前不是都谈好了吗？
安盛的项目，是他在李家的最后一根救命绳。
现在绳断了，那他—就真什么都不是了。
他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太阳再大都不暖。
他站了很久，才慢慢走下楼，像是忽然老了几岁。
可惜他不知道，有人从楼上窗边看着他，眼神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那是陈然。
他站在窗前，默默收回目光。
晚饭前，王枫回了李家。
脸色很差，整个人也像是被雨淋过一样，头发乱着，鞋边带着泥。
李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了，笑着站起身。
“枫儿，回来啦？快，洗个手吃饭，今天炖了排骨，你最爱吃的！”
王枫勉强挤出个笑：“好，阿姨！”
他没直接进餐厅，而是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捧着脸洗了三遍。
镜子里那张脸，一夜之间老了五岁。
王枫盯着镜子看了好久，手指撑着洗手台，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