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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霄跟在老人身后,他看看糖画,再看看老人,感觉老人对他不太友善。
他用目光迅速将周围扫视一番,发现这里虽然小,但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并没有想象的脏乱差。
谢景霄向前走着,视线在屋内的陈设上游离,不知什么时候,老人停住脚步,他竟堪堪撞了上去。
“对不起!”
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老人,却不料把自己撞了个趔趄,可老人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老人只是回眸斜睨他一眼,转过身来,问道:
“你是想坐楼上?还是坐下面?”
谢景霄这才看清老人的相貌,一双剑眉被时光浸染上白色,双眼炯炯有神,虽是佝偻着腰,但却十分有精气神。
楼下,楼上?
谢景霄望向二楼,屋内盘着一条木头建造的楼梯,通向二楼,上下楼是独立的空间,竟有种老式客栈的感觉。
“楼……楼上吧……”
“楼上没太收拾,你上楼擦擦桌子就行。”
在谢景霄还没反应过来,一块抹布就扔进他怀里。
好在那块布看着挺干净,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发出尖锐的爆鸣。
“喝什么茶?”
老人抬手敲击身侧的一块木板。
‘咚咚咚’敲得木板颤颤巍巍,似是下一秒铁钉不堪重负,连带整块板子砸下来。
谢景霄喜欢喝绿茶,还在他犹豫喝什么品种,抬头看向木板,木板上的信息可谓极其言简意赅。
【红茶888一壶
花茶888一壶
绿茶999一壶】
这价格是真的吗?
“绿茶吧。”
“没了。”
“花茶呢?”
“没了。”
“红茶?”
谢景霄升起想离开的念头,今天都遇到什么人。
可是这里又远又偏,茶水价格不便宜,老爷子也像是隐居在这里的世外高人,他蛮想尝尝老人家泡的茶有什么不同。
忖度片刻,又补充道:“您这里有什么茶,给我上就可以,我不挑。”
“等着。”
老人转身就离开,留谢景霄站在原地,掌心覆着那块抹布,缓缓抬脚向楼上走去,心叹这茶真不好喝嘴里。
脚刚踩在楼梯上,木头裂缝扭曲变形的触感就顺着脚心传来,谢景霄赶忙伸手抓住栏杆。
上到二楼,几张简单桌案,其中一张堆放满杂物。
谢景霄想选一张靠窗的,正好旁边就是这张桌案。
路过时,他停下脚步,视线停留在那堆杂物上。
不是别的,是一堆被揉成团的废纸,旁边还放着笔墨、砚台。
显然,有人在这里绘画。
他弯身捡起脚边的一个纸团,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幅女子的画像。
女子眼波流转,低眉浅笑,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彷如和煦的春风,吹落满树的梨花,花瓣飘落,划过鼻尖,留下一阵暖意和清香。
最特殊的还是女人眼角一颗靡丽的绯痣,别有一番风味。
谢景霄觉得这女人有点熟悉,回忆间,不知不觉地覆上自己眼尾的泪痣,指腹轻轻揉捻。
‘吱呀,吱呀’
楼梯间传来响动,谢景霄忙将手里的画纸重新团成一团,扔在纸堆里,坐回自己的位置。
老人佝偻腰,手中的托盘上搁置着一个茶壶两个杯盏。
‘咚’
到他面前,把茶壶、茶盏摆在谢景霄面前,提起茶壶替他斟了一杯,向前一推,
“正山小种,请吧。”
“谢谢。”
谢景霄端起一杯,轻轻吹了吹微皱的茶汤,但却见老人没有走的意思,疑惑地看向他。
老人死盯茶案,谢景霄循着目光看去,才发现茶壶的后面压着一张绿色二维码。
瞬间明白,还挺与时俱进。
谢景霄立马掏出手机,但由于气温太低,手机自动关机了,只能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有充电宝吗?”网?址?F?a?B?u?Y?e??????????e?n??????????5????????
“有,充电宝一百五。”
这么贵?
谢景霄喉头滚动一下,他的素养不允许他殴打老人,僵硬地扯动嘴角,“给我来一个,等我开机给您付钱。”
“哦。”
说罢,老人转身下楼。
面前的橙红色茶汤瞬间没了味道,谢景霄没有雅兴去品尝咸淡,仰头一饮而尽。
唇齿间瞬间被一阵醇厚的香气包裹,微微回甘,带有淡淡的桂圆味。
谢景霄倏地眸子一亮,又斟了一杯,轻轻端起。
茶杯小巧玲珑,被他夹在虎口,慢慢转动,俯身凑近,另一只手轻轻煽动,浓郁的茶香混着花果香扑鼻而来,缓缓吹皱茶汤,汤色红艳明亮,色泽清澈通透,沿着杯壁抿了一口,清爽甘甜,唇齿留香。
一嗅,一看,一品间,谢景霄就知这茶并非凡物。
霎时间心情愉悦,捧着茶水,看向窗外。
茫茫白雪间,不知何时出现一点赤红,仿佛是落在古朴白宣上的一点朱砂,红的夺目,吸睛。
谢景霄微眯双眸,才看见一袭红衣。
有个人身穿飘逸的红色纱裙,在雪地里起舞,旁边还有拍摄他的同伴。
看不清相貌,但他的舞姿飘逸,身后的薄纱肆意飞舞,举手投足,宛如坠落湖面的荷瓣,在湖面打着旋,浮浮沉沉,拥有无处按身的凄美。
赤足,薄纱,极致的红白双色,渲染出一副极具张力的图画。
谢景霄欣赏得入神,连茶舍老头何时上楼都不清楚。
一舞终了,舞者被同伴簇拥,包衣取暖,谢景霄这才堪堪回神,看见身旁的老人。
老人的目光也停留在窗外。
“这不得冻死……”他目光下移,把手上的二维码递得更近,“1100,扫码……”
“888+150怎么是1100?”
谢景霄边说,边紧按开机键。
“抹零。”
“反向抹零?”
他低头一看,手机竟然奇迹般点亮了,电量还剩百分之五十,将充电宝向前一推,
“我不要了。”
“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谢景霄不禁加重握手机的力道,银牙紧咬,硬生生磨出两个字,“坑店!”
老头见扫码成功,丝毫不做留恋,扬长而去。
谢景霄无奈叹了口气,余光瞥见桌案的纸张,脑海中回荡着舞者飘逸的舞姿,就很想画出来。
于是,忙对快要下楼的老头喊道:“我能用你的笔墨吗?”
“80。”
他已走到楼梯中央,灼灼的目光沿着地面平射过来,毫无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谢景霄正要打消画画的念头,又听他说道:“当做抹零那部分,你免费用吧。”
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谢景霄起身,从一堆废纸中找到一两张没用过的宣纸,不过纸张触感跟纸团不太一样,他便没想太多,提笔就画。
画了几幅,都觉差点意思,但又不知道差在哪里。
画面死板,没有红衣拂袖轻舞的灵动感。
他站在窗边,毛笔笔杆蹭着下巴。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