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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阴郁神色,喜笑颜开。
“嗯,”
谢景霄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便偏头看向别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桌边的糖画,他像是想到什么,
“可以请你喝,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呀?”网?址?F?a?布?Y?e?????????ε?n????〇??????????????м
谢景霄顺手捡起糖画,夹在两根细白柔嫩长指之间,漫不经心地玩弄。
随意一个反转,木棍连着糖画便滑落至他指背上,摇摇欲坠。
卿慎徕伸手想要去接,却不料谢景霄动作一顿,接着尾指一挑,糖画又稳稳落在掌心里。
悬在半空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卿慎徕只能轻咳一声,趁着掩嘴的间隙,迅速收回手,却不料胳膊肘撞翻杯盏,茶水四溢,抄起一旁的抹布,慌不择路地擦拭水渍。
待一切恢复如初,他这才气定神闲,挠挠额头,假意揣测道:
“你是还想要糖画吗?家伙事都收起来了,你要喜欢,下次摆摊多给你做一个。”
谢景霄轻挑细眉,嘴角轻嗤出声,“原来人在尴尬时,确实挺忙的。”
他端起水壶,重新给卿慎徕斟杯茶水,推至他面前,缓缓开口:“其实这事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画的画总很死板,而你糖画虽只有几笔,但却很灵动,所以就想请教你一番。”
听到后半句,卿慎徕十分受用地喝了口他递来的茶,拿起旁边的画纸,仔细端详一番。
画面里是一个舞者单腿站立,身体微微后仰,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这应该是跳舞时某一帧的定格画面。
“这画得是个小人跳舞,虽然不难看,但也不怎么好看,怎么了?”
在几次交谈中,谢景霄已经适应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在意他的吐槽,只是指了指画纸,“但这个画面是死的,动不起来。”
“画当然是死的,要是活的,你多画几张,凑成一幅动画,”他凑进几分,挑挑眉,“动画片你知道吧?”
谢景霄只觉对牛弹琴,伸手就要从他手里夺画。
卿慎徕手一举,巧妙躲过,“啧啧啧,年轻人还这么急躁,不就是想让画面看起来在动,是吧?”
“对,你有办法?”
“有,拿笔来。”
谢景霄瞥了他一眼,起身,从旁边的桌上帮他取来笔墨,发现墨汁所剩不多。
便拿起砚台,替他细细研磨。
卿慎徕没藏着掖着,拿起笔,就在画纸上浓墨重彩地添上两笔。
“好了,你看!”
谢景霄研墨的手一顿,掀起眼皮,就见画面里舞者独立支撑的小腿旁边,有几条波浪线。
似乎他在极力压制腿脚的颤抖,但似乎无济于事,仿佛下一秒就要身体后仰,直直摔下去。
“是不是动了?”卿慎徕仰起脸,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等夸夸,“我是不是很厉害?”
谢景霄深吸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用力,薄透的指甲被砚台顶的微微弯曲,立马泛起一抹绯韵。
他闭了闭眼,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轻笑几声。
“不用太感谢我,你看你乐得脸都红了。”
卿慎徕发现眼前少年眉眼之间,慢慢染上一层薄绯,是从瓷白肌肤一点点透出的粉色,仿佛生宣上含苞待放的水墨睡莲,用沾染颜料的墨笔缀在花尖的那抹粉韵。
衬得他越发出尘,低垂眉眼时,更有几分怜悯众生的谪仙感。
“那是我红温了……”
简单几个音节,是谢景霄齿贝一个个磨出来。
他不想再跟这大傻春多费一句口舌,拿起桌案上的东西,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这种动态你不喜欢?等等啊!”
卿慎徕慌忙抓起笔,在谢景霄另一幅画上添了几笔,
“你看看这个呢!这个你喜不喜欢?”
谢景霄扶着楼梯,微微迟疑间,一抬眸,便见一身朋克风的大高个,不合时宜地举着一幅水墨画。
同样是寥寥几笔曲线,只不过这次曲线化作舞者的纱裙。
灵动,轻盈,跃然纸上。
谢景霄顿住脚步,他视线上下打量一番卿慎徕,而后看向那张凌乱的桌子。
“那些画是你画的?”
他这样猜测,其实因为两者画画的笔触太过相似,都是十分硬朗的线条,但却能绘出少有的柔美。
卿慎徕循着他目光看去,那堆凌乱的画卷,有几个纸团滚落至他马丁靴鞋面,他抬脚踢了踢,傻乐着挠挠头,
“瞎画,瞎画,害”
在他谦虚之际,他手里画被折返回来的谢景霄已经抓在手里。
谢景霄端详着宣纸,他的笔触,使得舞者穿上件纱衣,纱衣随风而动,画面立即便有了质感。
“你要的效果是这种吗?”
“嗯。”谢景霄点点头,眼都没抬一下。
“我以为年轻人都喜欢漫画呢,所以开始用漫画的表现手法给你展现一下,没想到上错菜,害……”
“你是怎么办到的?”谢景霄合上手上画卷,抬头望向他。
“这也没什么难的,无非就是画的动静结合。
你画画抓住了静,但却忘了动,所以画面就像是被定格,单调呆板。但如果一味注重动…算了…我画给你看吧……”
卿慎徕在画纸随意扬墨几笔,纸上便呈现出乱糟糟的一团,
“你看这是什么?”
谢景霄眼眸微眯,紧盯那团乱麻,虽觉得熟悉,但的确看不出什么,反倒看得他心中顿生烦闷之感,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许久,他摇摇头。
卿慎徕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嘴角再次弯折出欠揍的弧度,手一动,在乱麻之下画出一个圈,
“再看看……”
“虾扯蛋?”
谢景霄脱口而出,惊觉爆了粗口,立马掩嘴。
但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画上,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团乱麻,其实是两只虾争斗的运动痕迹。
卿慎徕实时地打了个响指,“Binggo!没加‘蛋’前,画面只有动,只会给人浮躁浅薄之感,其实嘛……”
他话音停顿片刻,谢景霄视线从画卷移至他身上,耐心地等待继续说下去。
就见他抬手刮刮下巴,一副沉思状。
“其实,就是国画讲究的形和神,所谓‘绘画妙在似与不似间’‘不像之像有神,不到之到有意。’
这是老头喜欢说的两句话,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
国画讲究用笔,轻重缓急,利用线条表现他的韵律。
就好比你那张画,我添的几笔,看似是线条勾勒出那小人的纱衣,其实对于整个画面形成了纱裙的飘动,就变成你说的‘画面动起来了’。”
听完他一番解释,谢景霄再去看手里的画,他的几笔看似极重,但却有急有缓,分得开墨清墨重,绝非是他说的瞎画。
见谢景霄迟疑,卿慎徕歪头,贱兮兮凑近,“没听懂?不打紧,老头给我讲,我也听不懂……哈哈”
“谢谢。”
经过他一番点拨,谢景霄之前总觉得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