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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起的窑炉,
“这是重新开窑了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郭师傅,”
檀淮舟将谢景霄拉至身后,方才的情绪尽数敛去,眉目清冷淡漠,如肩侧落至的皑皑薄雪,
他侧过身,立于瓦罐堆砌的矮墙侧,低垂眼睑,视线落至半山腰醒狮队,缓缓抬起手,俨然一幅上位者居高临下的矜贵雅致,
“你看,他们想给你个惊喜。”
郭师傅攀着矮墙,向下望去,人群浩浩荡荡,最为突出的就是前方打滚的舞狮队,红黄相间的狮头正巧向这边眨了眨眼。
视线对上后,锣鼓霎时间响起,狮子也像是得到准允,在前开心地打滚撒着欢,朝他们走来。
醒狮队一点点靠近,郭师傅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渐渐看清后面跟的昔日故友,但却寥寥无几。
他们步履蹒跚,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互相搀扶着向山上挪步。
“好好好……”
“我按照三十年前的名单寻找,但能找到老艺术家已经屈指可数,所以……”
檀淮舟语气顿了顿,搂着谢景霄腰身,向后退了几步。
故人相逢,他们二人只是观者。
郭师傅自然明白檀淮舟的意思,但听到故人不在,他的泪水还是不受控地流下来,颤声说道:
“能回来一些就好……”
故人相逢,总是有数不尽的话,相依相拥,醒狮围绕他们打着转,忽然调转方向,向谢景霄这边做了一个假扑的动作。
谢景霄原本倚在檀淮舟的身侧,醒狮扑来时,本能向后钻去,却没曾想撞进他怀里。
顺势被人抱得更紧,他回过神,想要挣脱出来,“周围好多人……”
“这样暖和……”
谢景霄被他拥着,他身上的寒意很浓,就连他以往滚烫的手心也冰冰凉凉。
理智告诉他,檀淮舟身体不应该是这个温度的。
探手摸了摸他的衣摆,只有一层单薄的西装,身后的披肩外套早已被霜雪打湿,此刻重新凝成冰晶,寒气逼人。
不知在此之前,他在外面呆了多久,谢景霄试探的手,重新被他抓回去,被衣料沁凉的指尖,被檀淮舟轻捏慢揉。
“这么多人,怎么能乱摸呢?”
檀淮舟枕在他肩膀,任由谢景霄的发丝剐蹭着他的眉眼,唇瓣碰触着他绵软的耳垂,声音压得又低又哑,似是从鼻息间硬磨出来的。
面对赤裸裸的撩拨,谢景霄却微微蹙起眉。
因为他的唇瓣冰凉如水,鼻息却又太过炽热,好似翻滚岩浆,冲出雪山,席卷剔透无暇的冰面,心中不安感加重。
“外面冷,你穿的太薄了。”
“以为你会喜欢的……”檀淮舟的语气瞬间软下来,无辜地像是犯错的小猫,撒娇地蹭着他耳后碎发。
谢景霄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转身,踮起脚尖,额头碰上他的。
滚烫,灼得人吃痛。
“谁会喜欢你穿这种……”
谢景霄后半句哑在嗓子里,之前他确实在手机上看过类似的男主播,只不过是多停留几秒,觉得檀淮舟这样穿也会很好看。
这家伙明明当时说这样穿会很冷,但偏偏下雪穿上这套,跑来山头见他,是当这冬天是摆设吗?
他喉头哽得难受,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傻子……”
“靠得这么近,是要亲亲嘛……”
他开始不似往日那般沉稳,一开口哼哼唧唧,许是烧糊涂了。
“乖,我们先进屋……”
“要亲亲,才听话……”
谢景霄拉他拉不动,他一幅不亲就不动的架势。
许是外面太过吵闹,屋内的非遗老师们早已闻声赶出来,跟舞狮队混作一团,锣鼓热闹非凡,丝毫没有人顾及到他们所处的角落。
他也就没再多想,轻轻在檀淮舟唇边落上一吻,诱哄道:“走吧,傻子……”
檀淮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冷白的脸色氤氲着不合时宜的红晕,任凭谢景霄牵着,穿过醒狮队,走进郭师傅的宅院。
完全没有留意到对面阁楼的视线,刚才的一切都映在檀君屹眼里。
他轻推一下金属眼镜框,眉眼弯的极为好看,手里摩挲着一小块断掉的玉髓,目光温柔细腻,似是透过他们去看原来的自己。
……
发烧的檀淮舟,像是变了一个人,从高冷睥睨的小猫king,变成了奶呼呼只会撒娇的小奶猫。
只是上个楼的功夫,他就跟耍无赖一样,一会要抱,一会要亲。
谢景霄揉揉发疼的眉心,将青瓷手炉塞进他怀里,“拿着……”
“这是什么?”
“是你。”
檀淮舟眯着眼,看清楚炉盖精雕的四个字,【掌上明猪】,轻笑出声,“对,我是你的掌上明珠!”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样子很好看,谢景霄来不及过多欣赏,将腕骨上的佛珠叼在嘴里,深吸一口气将他抱了起来。
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还好抱起来了。
檀淮舟显然是吓了一跳,迷糊的瞳孔有了片刻的清明,但很快搂住谢景霄的脖颈,含含糊糊地念叨:“捧在手里才是掌上明珠……我是你的明珠……”
“嗯嗯……”
谢景霄齿贝咬着古檀念珠,每走一步,牙齿便多用一份力。
刚到二楼,一抬头就看见檀君屹,正想说什么,但嘴里含着佛珠,说不出半个字。
檀君屹怔楞瞬,而后了然于心,立马转身往回走,当做没看见。
毕竟年轻人总喜欢玩些他不懂的。
“二叔!”
谢景霄口中佛珠滚落在地,上气不接下气,
“淮舟他发烧了。”
檀君屹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帮谢景霄将檀淮舟抬进卧室里。
看着檀淮舟连山晕着不正常的绯色,伸手探探,温度高的吓人,“怎么烧成这样?”
谢景霄解开他身上的西装,回答道:“受风寒了,衣服都湿了,换件衣服送医院吧。”
“这里离医院太远了,我那里随身带了些药,先看看能退烧不。”
檀君屹说着就向外走去,再回来时,檀淮舟已经重新穿上温暖的棉质睡衣,额头上覆着湿润的毛巾,屋内的温度也被谢景霄调到最高。
谢景霄接过药,往他嘴里喂,却没想到檀淮舟将脸一扭,“不吃,苦。”
他无奈地回头看向檀君屹,问道:“二叔,他以前也这样吗?”
“他小时候不在檀家,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檀君屹也蹙紧眉头,摇摇头,
“我去问问这附近有没有诊所……”
“嗯,麻烦二叔了。”
檀君屹走后,谢景霄面对耍无赖的檀淮舟,只能再一次软下声音,“乖,吃药才能好。”
“我没病!不要吃!”
谢景霄在水里加了糖,往他嘴里塞,但是力气终究是比他小,他一直嫌苦,“那什么是甜的?!”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