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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宫外聚集了如此多的百姓，陛下怎可不管？”
“他们既然敢逼迫朕做出选择，只要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固然民愿很重要，却也不能因他们而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孰好孰坏，究竟是谁惹来的祸端朕比谁都清楚。”
谢云霁声音淡淡，不怒自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程将军面前如此强势。
程将军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出门时，门外的百姓还在，瞧见他纷纷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将军救救我们吧，老神仙说了，只要女侯愿意献祭，便会有阻止这场疫病……”
还不等他们将话说完，北斗便带着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陛下有令，胆敢妖言惑众者杀无赦。”
北斗面色冷峻，势必要将这些人尽数赶走，奈何百姓的人数众多，就算有此话在先，依旧有人不怕死跪求姜月梨被献祭。
程将军看着眼前的画面，心情格外的沉重。
有北斗在，他自然能够平安离开，可回去后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月梨。
瞧见他回府，姜月梨早就猜到了结局，“谢云霁不愿？”
“陛下的意思是无论有何事都不需要你献祭，那些百姓也是被人趁乱蛊惑所至，你莫要因此就乱了分寸。”他不希望姜月梨会出事，想要与她好生解释一番。
“不论谣言是真是假，只要他们相信了那便是真的，相信舅舅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如今敢逼宫，谢云霁却不能杀他们，此事注定我们两人只能一人活下来。”
若是之前可能姜月梨还希望那人是自己，可如今姜子安等人病的严重，谢云霁也刚刚坐稳皇位，怎么看都是她去最为合适。
“梨儿，你莫要冲动做傻事，就连陛下都说了，此事你不必插手，甚至不必过多去管，你为何非要去蹚浑水？”
“因为旁人可以装傻，可我不能。”姜月梨目光灼灼，在她看来此事已然到了必须抉择的局面，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只需要推一个人出去便足够了。
她话一说完，程将军便直接将她打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然是被绑在了房间里，周围有丫鬟守着，门外还有侍卫，分明是程将军故意所为。
“我要见我舅舅。”
“将军吩咐过了，小姐您只需要在屋内不出去便可，若是想见他可以等晚膳时再见，他会来瞧您的。”
这分明是变相的软禁。
姜月梨想到外面的情况便有些急切，“我现在便要见他。”
丫鬟们这次不说话了，一个个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姜月梨被气的咬牙切齿，奈何程将军已有吩咐，她们不过是奉命在此罢了。
就这样，她一直等到了晚膳之时，瞧见程将军，她不由得冷了脸，“舅舅，你究竟要如何？如今只需要我站出去便能解决问题，若继续拖延下去，怕是会引得百姓暴乱，军营中的将士们如今又无法行动，如何能压制暴乱？”
就算为所有人考虑，她也必须要去。
“陛下会处理此事，梨儿你便不必操心了。”
她就是知道谢云霁不会放弃她才会想着主动现身，可偏偏还有程将军在此拦着，她想做什么都无法。
“梨儿，你便听舅舅一句劝吧，你就算不听我的也应该听你外祖的，当初他是如何与你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果然提起程老将军，姜月梨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程家会不会走上之前的命运，若真如大巫师所说，所有的一切都有命数，那她活到现在岂不是害了许多人？
见她不说话，程将军还以为她是想清楚了。
“你好好歇息吧，我会再去与陛下商议此事，你且安心养着身子，莫要再去与你哥哥接触。”
“嗯。”这一次姜月梨出奇的听话，好似已经想通了。
与此同时，谢云霁也一直在太医院等着太医们为小姑娘诊脉，显然这个在疫病肆虐的村子活下来的姑娘非比寻常。
“回禀陛下，我们虽不知道小姑娘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活下来的，但她的体质与常人有些不同，就算是用同一种药，旁人也未必能有她所用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她对于疫病没有任何帮助了？”谢云霁此时急于解决此事，眼神凶狠无比，像是随时能将他拉去陪葬。
“这……”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陛下莫要着急，这位姑娘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臣等还需要继续研究研究才可以得到答案。”
“三日，朕只给你们三日。”谢云霁眉眼间满是冷意，“若三日后你们无法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不介意将他们都丢去城外好生感受一番。”
城外是疫病的高发区，他们出城必死无疑。
说罢，谢云霁大步离开了太医院，将小姑娘作为难题留给了他们。
程将军此时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瞧见谢云霁立刻跪在地上道：“不知陛下可找到了解决的法子？”
“程将军不必如此多礼，只要你将梨儿控制在将军府便可，剩下的事情交给朕。”
“可梨儿这孩子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她执意想要进宫，末将怕是拦不住。”
程将军一直都觉得姜月梨今天太过老实了，以至于他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掉包了。
“你只需尽力即可。”谢云霁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前些日子也已经安排了人去审问南宫羽，但他此时已然神志不清，不管问什么都无法回答，太医瞧过后都说他只能再活三日，一时间他也没有了线索。
而且就算问出了些什么，疫病依旧未必能够控制的住。
此次之事确实是南宫羽技高一筹。
就在谢云霁想着要再去天牢问个究竟时，北斗便率先带来了南宫羽已死的消息。
“他昨夜突然发病，死时惨状可怖，想必是经受了许多痛苦。”
疫病折磨的可不只是肉体，还有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