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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事？”姜月梨极力克制着情绪，想要让他们尽快离开。
“女侯还是让我们见见程老将军吧，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见过后心里也能有个数。”
姜月梨看向说话之人，此人她之前在程老将军身边见过，是他最为信任的部将之一，“外祖身体本就不好，进去太多人也无用，便由吴将军跟我一起进去瞧瞧吧。”
“也好。”众人见状才颔首应了一声，让开了堵住的营帐。
帐内，南宫羽正在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瞧见姜月梨身边的吴将军和军医微微一愣，“他们……”
“早晚要有人帮着一起圆谎。”姜月梨示意军医上前，他也算此次计划关键的一部分，必定要知道程老将军的情况。
“老将军怎会……”军医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程老将军竟然已经死去，而且尸体保存的如此完好，并未有任何腐败的迹象。
“外祖已经去了有三日了，他的尸身被我用特殊的药丸处理过，三月内不会腐败。”这法子还是之前姜月梨在大巫师给的书上学到的，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军医此时已然不敢吭声，程老将军走了三日，而他们却无人知晓，肯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将此事瞒下来，他贸然进了营帐，还得知了此事，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回事。
“此战对于我军来说极为重要，外祖的死讯暂时不能公布，还请军医出去后不要妄言。”姜月梨的视线从吴将军身上移开，让军医去为南宫羽处理伤口。
吴将军见帐内气氛尴尬，正要说什么就被姜月梨的眼神打断了。
“吴将军似乎不意外外祖已然去世的消息，莫非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此事？”姜月梨的视线很冷，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是外祖最为信任的部将之一，我本不想怀疑你的，可你刚刚的眼神着实可疑。”
“女侯误会了，末将不惊讶是因为这几日老将军都未曾现身，凭他的性格只要不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必定会出面主持大局。”
他说的头头是道，可姜月梨和程将军看着他的眼神却依旧满是怀疑。
“哦？既然如此，不如吴将军解释解释为何今日你会是第一个赶到火场现场的？”南宫羽闻言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南宫将军看错了吧，末将当时是与其他人一起到场的。”
“我绝不可能看错。”南宫羽抬手示意军医不必继续，“当时你神色慌张，我对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印象很是深刻。”
“不可能。”
“跪下！”程将军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今日我吩咐人看守营帐时只有你在场，偏巧你又是第一个到的，你让我们如何不怀疑你？”
此事已然触及到了程将军的底线，他双目猩红，瞧着吴将军的眼神似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与不是搜身便知，若点了火，他身上必定会有痕迹，”
眼见着事情已经败露，几人已经将他视为凶手，吴将军突然哈哈大笑，“这都被你们瞧出来了，只可惜你们还是发现的晚了，我的计划已成，你们谁也别想日后好过！”
“什么？”姜月梨蹙眉，不解他究竟为何会叛变，“外祖待你不薄，明日便是大战，你此事叛变究竟意欲何为？”
“不薄？他命谢云霁为统帅时，为何就没有考虑过我这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副将，我本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权利，他却总是说我火候还不够，难道那毛头小子便够了？”
吴将军笑的疯癫，势必要让他们谁都不好过，“今日他死了，日后再也没有人说我不够火候了，你们瞧瞧他现在的样子，人死却不能发丧，还要被困在这苦寒的边关，他一辈子图什么？”
话一说完，他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程将军气的双手发抖，对吴将军此言愤怒至极，“我爹不让你做统帅是知道你缺少谋略空有胆识，将军队交给你便是死路一条，你却不思进取反倒怪他偏心，你对得起他对你的栽培，还是对得起他对你的信任？”
“呵。”吴将军只是冷笑，对他的话不为所动，认定了是程老将军偏心。
姜月梨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莫名悲凉。
“舅舅，你先出去主持大局吧，他既然敢说此话，必定还有后手，外祖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程将军掐着吴将军的脖子半晌，拖着他一路出了营帐，果然账外已经挤满了人，他们皆是面露惊愕，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程老将军已逝的消息。
“将军，老将军他……”
“我爹确实在三日前便已身死。”程将军神色悲痛，“瞒着诸位是为了大局着想，战事近在眼前，若军心动摇日后便再无攻破漠北的机会，希望诸位能够以大局为重。”
他们也想以大局为重，奈何程老将军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主心骨，如今主心骨散了，他们也就没了挣扎的力气。
帐内，姜月梨看着南宫羽身上的烫伤，“明日你可还能出征？”
“自然。”南宫羽别开视线，没有去看姜月梨的眼睛，“你不必担心，就算老将军的事情传出去，也不过是一时动荡罢了，军中还有那么多将领，只要还有一个在，便不会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愿如此吧。”
如今的局面已经越发不可控制，姜月梨深深地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神色安详的程老将军，“外祖，我定会尽力而为，您在天有灵就帮我们度过这以难关吧。”
之前为了大局着想，一直尽可能的保持冷静的姜月梨终究是流了泪。
瞧着她眼角的晶莹，南宫羽心中不由得想到之前在镇北王府时瞧见她时的情景，如今竟也是物是人非了。
“南宫将军可还有话要说？”姜月梨瞧着他盯着她发呆，便知道他是有事要说。
“我是想说云霁一事，他不可能……”
“够了。”姜月梨眼里尽是对谢云霁的恨意，“那日是我和哥哥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