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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说的没错，可姜月梨心里还是会不平衡。
明明她是好心想要救人，为何最后受苦的人反倒是她了？
“我想休息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觉得自己现在累极了，若继续这样下去，她怕是日后再难有之前的力气按照之前的方式生活了。
谢云霁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
她知道她平时的表现都是想要家里人放心，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梨儿，你好好歇息，我定会找到为你解蛊的办法。”
他在她身边守了一整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离开了将军府。
所有人都默认了两人的事情，故而姜子安等人就算瞧见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母亲，你去瞧瞧梨儿吧，她这几日憔悴了不少。”姜子安心里也不舒服，见到她便会想起那些难受的事情，干脆将这个难题丢给了程雪梅。
程雪梅自然是想要去照顾姜月梨的。
只是这几日她一直没有敢去见她而已。
等姜月梨醒来时，瞧见的便是她纠结的面颊。
“母亲，你怎么了？”她几日未曾见到程雪梅，不由得想要与她多亲近亲近。
可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程雪梅就已经红了眼眶，“梨儿，你……”
看着她眼里的震惊，姜月梨下意识低头，瞧见如枯树般的手指，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蛊虫终究还是发作了，与之前李婉瑶的情况一样，她变成了一个老者，只是她是白日如此，晚上并未有什么变化。
“怎么会这样？”程雪梅不敢置信的后退，不敢相信姜月梨会如此严重。
“母亲……”姜月梨深吸一口气，也知道她可能是被吓坏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但她很清楚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就算是程雪梅也不行。
“你说什么胡话，为娘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程雪梅犹豫再三，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瞧着她脸上的神色，心口疼的厉害。
母女俩就这样坐在一起，瞧着倒像是岁数差不多。
两人从白日等到了晚上，姜月梨身上的老态终于散去，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可就算如此，程雪梅还是很担心，她已经有了初步的症状，若日后继续发作，岂不是要与李婉瑶一般？
“母亲，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莫要让旁人进我的院子，就算是谢云霁也不行。”
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突然变成老态的模样，还是先将众人拦在外面再说。
瞧见姜月梨这副模样，程雪梅心中心疼，却还是按照她说的离开了。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她一人。
晚上谢云霁来时被拦在了门外，他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若姜月梨无事，他们必定不会拦他。
“程夫人，朕想要见见梨儿。”
程雪梅擦了擦眼泪，知道谢云霁对姜月梨用情至深，可有些事情不是有感情就能解决的。
“梨儿现在不想见任何人，陛下还是回去吧。”她想要让他知难而退，莫要再来将军府。
可偏偏谢云霁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就算如此也依旧要见姜月梨。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朕都愿意封她为皇后。”他神色坚定，绝不罢休。
“可梨儿她已经太累了，陛下难道就没有想过，若她与你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心，你一直说着要娶她，她又无法摆脱蛊虫的症状，她日后会有多大的压力？”
谢云霁沉默了，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仔细一想，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确实无形中给她带来了压力。
“在梨儿暂时不想见人的时候，陛下还是莫要来了。”
“好，但我必须要保证她还好好的，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便也足够了。”他不亲眼所见，心中实在难安。
程雪梅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就这样，再姜月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几乎每日都会来瞧她，只要她好好的便会在她身边坐一段时日。
他并未发现她有什么不同之处。
“梨儿只有白日才会发作。”姜子安坐在一旁，瞧见他连上的疑惑，心中越发难受，“陛下难道就不怪我吗？”
“为何要怪你？梨儿从始至终都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哥哥，我与她一样从未怪你。”
“是吗？可若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冲动，我没有出去，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呢？”
姜子安说的是真心话，他宁愿自己中蛊，也不愿意姜月梨受伤，而且她还要在他们面前故作坚强，私底下早就难受的厉害了。
“你觉得她应该怪你？”谢云霁从未觉得此事是他的问题，就算当时他在场，按照大巫师的手段也必定会将蛊虫处理好。
他没有说话，但从神色来看，能够看出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谢云霁深吸一口气，让人拿了两坛酒，他们都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如今姜月梨还睡着，正是他们聊此事的好时机。
酒过三巡，姜子安突然失声痛哭，他很少会在旁人面前露出如此悲伤的神色，只有自家人知道他的心情。
可这一次在谢云霁面前，他觉得亏欠他们两人良多。
“梨儿若无事，你们怕是早就已经谈婚论嫁了，就算她不想做皇后也会为你有所改变，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那是他最为疼爱的妹妹啊，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蛊。
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梨儿不会怪你，她与我的婚事也未曾作罢。”谢云霁始终都记得两人的婚事，就算日后姜月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态度。
他拍了拍姜子安的肩膀，恍若之前少年时相遇的场景，“她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妻。”
姜子安沉默了，“你可有见过梨儿白日的模样？”
他不相信谢云霁会毫不介意，之前的姜月梨风华正茂，如今的她却在白日会变成垂暮老人，这天差地别的变化如何能有人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