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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瑶没忍住，终究还是流下了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甚至已经快要死在这了。
泪水低落的瞬间，姜子安猛地回过神来，将她丢在一旁的同时也有些懊恼，“滚。”
他心中气不过她将蛊虫带给姜月梨是一回事，掐死她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离开时背影有些落寞，还有些难以接受。
李婉瑶暗暗攥紧了拳头，想要找机会再打探打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因为姜月梨的事情如此激动。
而谢云霁今晚却罕见的缺席了。
他站在天牢内，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巫师，嘴角的冷笑让他看起来恍若地狱来的罗刹，“说还是不说？”
“呵，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我倒是也省的继续在这受折磨了。”大巫师不论如何挨打，就是不说帮姜月梨解蛊之事。
“你当真想死？”
“想啊，为什么不想？我死了，姜月梨便会跟着我一起陪葬，我也算是为了王上复仇了。”
在大巫师心中，他一直想要为已经覆灭的漠北复仇，姜月梨一直都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若你救了梨儿，朕可以放你自由。”谢云霁终究还是松口了，只要姜月梨能活着，就算将他放走也无妨。
大巫师的表情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动摇，他是想要就要她死，但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还是想活下去的。
“你有三日的时间考虑，只要你愿意为梨儿解毒，朕方才所说的话就算数，日后还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自己考虑吧。”
这个诱惑对于已经亡国的人来说实在太过诱人，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谢云霁不仅仅是让大巫师做准备，就是自己也一直在研究要如何将姜月梨身体里的蛊虫逼出来。
他之前就已经与这些东西打过交道，如今瞧着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
姜月梨对此一无所知，她在屋内待了几日终于待腻了，准备出去走走瞧瞧，只是因为她此时的情况如今只能带着帷帽。
众人都知道这是将军府的马车，却不知道马车上的老妪便是姜月梨。
“老人家，你想吃些什么？”
“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吧。”她现在这副样子，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够不需要伪装便出门了。
任谁都不可能会看出来她便是姜月梨。
程雪梅在一旁坐着，瞧着姜月梨坑坑洼洼的手背，眼里闪着泪花，“梨儿，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为何？”姜月梨微微抬眸，“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屋内待着，出来走走也能放松放松心情，况且我既然活不了多久了，为何不及时行乐？”
闻言程雪梅的泪水更加忍不住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做活不了多久了，算命的都说过你会长命百岁，你就算再活一百年都不算多。”
“是吗？”姜月梨对此不置可否，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自欺欺人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接受事实。
“当然是。”程雪梅将她喜欢吃的菜尽数摆在她身边，“厢房内没有旁人，你就将帷帽摘下来吧。”
“不必。”姜月梨不想见任何人，就算是程雪梅也不能看她现在的样貌，她倒是觉得这样就不错。
很快她便用完了午膳，准备去别的地方瞧瞧看，帷帽自始至终都未曾摘下来过。
她如此奇怪的举动很快便引起了好事者的主意，纷纷好奇她帷帽下的脸究竟是何模样。
“本公子还是第一次瞧见老妇人带帷帽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遮的。”
“这人你可惹不起，就算人家带金子在头上，你也只能看着。”一旁的友人瞧见了将军府的马车，认定了她们身份不简单，连忙劝说道。
“呵，不过是将军府的人罢了，听说姜月梨已经快死了，他们估计也没有办法风光太久了。”
他们说别的倒是还好，姜月梨和程雪梅都不会在意，但听到他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母女俩全都停住了脚步。
程雪梅脸色难看至极，恨不得将几人直接捉起来，“你们胆敢再说一遍，我便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你以为你是谁，我父亲可是当朝侯爷，你们程家都已经山穷水尽了，还敢跟我叫嚣？”
公子哥家境殷实自然不会害怕这样的威胁，甚至还叫嚣着程家马上就会被抄家，“战乱的时候，你们这些武将个个都是宝，现在战争已然结束，你们就等着被陛下猜忌吧。”
帷帽下，姜月梨微微蹙了蹙眉头，“你父亲是？”
“我父亲正是信安侯李准，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李怀笑的嚣张，丝毫不怕几人的追问。
姜月梨对此人倒是有印象，此人算是众多侯爷中最为老实的一位了，平日里瞧着憨厚老实，没想到竟是有这么一个儿子。
“你借着你父亲的名义做事，就不怕陛下会怪罪他？”
“我父亲深受陛下器重，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就能让我父亲倒霉？笑话！”
对此，姜月梨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她拉住程雪梅不想要继续理会李怀，却不成想他越发变本加厉，将两人拦下了不说，还要她摘下帷帽才放母女俩离开。
“小爷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的脸，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带帷帽，莫非是长得太美了？”
周围人发出一声哄笑，虽极力忍耐，却还是被姜月梨听见了。
她之前从不会在意容貌之事，可此事她已然变成了老妪，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你找死？”姜月梨终于黑了脸，声音也沉了几分。
她做了那么久的女侯，气场全开时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够挑战的。
“你……你休要吓唬我，我就是要看你的脸怎么了？我倒是要瞧瞧将军府的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能够让陛下那么喜欢。”
所有人都知道谢云霁为姜月梨一直未曾纳妃，流言蜚语自然也不会少。
再加上近来总是有姜月梨已经病危的消息，众人皆是大胆了不少，想要瞧瞧程家是不是日后还能独占圣心。
而李怀便是第一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