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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梨看着姜鹤年白了又白的脸，唇角勾了勾。
“父亲若是不相信上面所言，可以随时去齐王府找人对质，至于齐王府为何会找上我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三品官的次女能够决定的，您说是吧？”
姜鹤年看这帖子里的内容，惊愕的表情尚未来得及收敛，就颤抖着，指尖将帖子排在了桌案上。
“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姜鹤年不敢置信的问。
“是真是假，自有齐王府评判，至于外面的那些传言，女儿无从辩驳，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尤其是我几句话就能辩解的清楚的？”
姜月梨透着冷意的笑容，从姜鹤年脸上划开，神态一如往常般镇定地将那封帖子重新揣进了怀里。
可她扫向姜灵曦的眼神，却让其心头一慌。
姜灵曦白着一张脸，心里愈发忐忑。
姜月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齐王府又为什么会找到这小贱人？
她带着宋毓堂前往江南的事，知道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姜月梨又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更何况她还记得柳姨娘亲口说过，当初她的丧事都是姜月梨亲自督办的，断不会有差错！
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姜灵曦瞪着姜月梨，满心不甘道：“姜月梨，你以为你搬出齐王府就能吓住父亲吗？父亲为官清正，自恃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齐王府找上来，又能如何？！倒是你，身为家中子女，外面的流言已传得沸沸扬扬，你非但不知错，还在这顶撞威胁父亲，到底还有没有点廉耻心？”
姜月梨眉头轻扬，“廉耻心？”
她嗤声笑了。
若姜灵曦还知道廉耻心，这三个字怎么写也不见得能做出前世的那些事儿来。
只可惜，重来一回，姜月梨不但要看着姜灵曦重蹈覆辙，更要借机将齐王府从中保全，还要亲手把姜灵曦送进赵家的门槛！
前世她所遭遇的那一切，就该让姜灵曦好好尝尝！
姜月梨倘若无事的垂下眸子，不紧不慢道：“大姐姐，如今整日待在府中，倒是对府外的消息了如指掌，您今日称病不出，连赵家夫人登门提亲都未曾露面，现在还能拖着病体冒着这么大的雨来书房，同父亲讲这些琐事，还真是孝心可嘉呀。”
姜月梨继续阴阳怪气，“若论这些，我倒是确实比不过大姐姐。”
姜月梨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姜灵曦心里发毛，她不安的眨着眼睛，整个人略带惊恐的朝姜鹤年身后躲了躲。
身形都还没站稳，就被姜鹤年护在了身后。
“姜月梨，你这话是什么态度？赵家就算今日上门提亲，也是因为你姐姐早就与赵家有婚约在身，你姐姐尚未出阁，自然不便与其接触，倒是你，和你娘一样，连点规矩都不懂，居然还上赶子与赵家见面了？”
姜鹤年质问起人来丝毫不过脑子。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姜月梨一声低笑给打断了，“无论赵夫人今日是否登门提亲？她来者是客，母亲难道还要把她拒之门外不成？更何况父亲不会以为你之前做的那档子事，赵夫人毫不知情吧？”
前不久，姜鹤年才与赵家人合谋在朝堂上对将军府肆意指摘，这才不过几日的光景，就抛诸脑后了？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姜鹤年是个转头就忘的？
姜月梨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姜鹤年，转头间眉宇夹杂着的促狭之意，让姜鹤年耳根发烫。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这孩子怎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再者说你舅舅如今已恢复如初，你非要揪着这些旧事不放是吧？”
单论倒打一耙，姜鹤年的能力绝对是出众的。
姜月梨实在懒得在这事上跟他继续掰扯，她转头看着书房门外迫天的雨幕，重新将话题扯了回来。
“雨下的这么大，瞧着赵家夫人今日也未必能走了，下雨天，留客天，父亲还是得早日给赵夫人一个交代才行，可别误了大姐姐的姻缘。”
没等书房里的两人在开口，姜月梨话音落地就迈步离开了书房。
门外的九转回廊已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燕子裹挟着大雨中散发着的木香，让姜月梨的情绪愈发平静。
可书房里的两人却各怀心思。
姜鹤年满心忐忑，却又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女儿。
而姜灵曦满脑子都是方才，姜鹤年看过的帖子。
她略显局促的搓着手指，“父亲，妹妹，如今朱越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连您的话都不听了。那帖子上到底是什么呀？是真是假？别是妹妹特地作假弄出来匡您的吧？”
姜鹤年抿着嘴，没有说话。
齐王府专用的玉印是皇帝特地单独批制的，只为提现这位异姓王与其他朝中大臣的不同。
所以那印章上刻着的花纹即具有鲜明的特征，凡是在朝为官者只一眼就瞧得出来。
这是姜鹤年想不通，姜月梨到底是何时同这些朝中肱骨扯上关系的？
长公主也就罢了。
一介女流不得入朝为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就算再受宠，也不过得困在那一方后院里。
至于国公府的崔家倒是个难对付的。
现如今别说是齐王府，只怕就连永安侯府的人都已经对姜月梨另眼相待了。
他这个不争气，又只知忤逆不孝的女儿，是什么时候成长到这个地步的？
姜鹤年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越发觉得心里后怕，他几乎只在瞬间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姜月梨嫁进赵家！
否则，以姜月梨目前所掌握的实力，以及将军府的能力，若是她想对姜家其他人动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他一个三品侍郎，彻底沦为一枚废棋。
可姜灵曦不同……
姜鹤年满眼希冀的看着面前的女儿，忙的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灵曦，你妹妹如今这个样子，爹是指望不上她了，咱们姜府现在举步维艰，你二弟又是个不争气的，宴礼又年纪太小，父亲和姜家的指望就只能全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