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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摔门而入时，玄关处的水晶吊灯都跟着晃了晃。
她踩着快要折断的高跟鞋冲进客厅，香奈儿套装的肩带歪在一边，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几缕发丝，活像只炸了毛的母狮。
姜司遥从楼梯转角探出头，看见母亲这副模样，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凉了半截。
“妈，你怎么了？”姜司遥小跑着下楼，脚踝上的电子镣铐在地毯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自从被软禁在家，她整日以泪洗面，眼下乌青一片，嘴唇也干裂起皮。
林媚没回答，只是对着空气大喊：“张妈！把造型团队都给我叫过来！”她转身时，指甲在真皮沙发上划出三道白痕，“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换衣服！”
姜司遥愣住了，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希望。“我是可以出去了吗？”她抓住林媚的手腕，声音发颤，“是不是初尘哥哥他……”
“厉初尘？”林媚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你还惦记着那个白眼狼？”她猛地甩开姜司遥的手，后者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边几上的花瓶。
瓷片碎裂的声音里，林媚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甩在姜司遥脸上，“从今天起，给我忘了他！”
姜司遥捡起名片，指尖抚过上面“周氏集团继承人周明远”的字样，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带我去相亲？”她的声音拔高，“可是我喜欢的是初尘哥哥！我不要嫁给别人！”
“喜欢？”林媚逼近一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怒气扑面而来，“他搂着别的女人在酒店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喜欢？”她从手机里翻出照片，扔到姜司遥面前，“看看清楚，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
照片里，厉初尘和王曼妮在雪地里拥吻，背景是北海道的温泉酒店。
姜司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电子镣铐硌得生疼，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钝痛。
“妈，我求你……”她抓住林媚的裙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真丝面料上，“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够了！”林媚一脚踢开脚边的瓷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姜家千金的样子？”她蹲下身，捏住姜司遥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周氏集团财力雄厚，周明远对你一见钟情。只要你嫁过去……”
“我不嫁！”姜司遥突然尖叫，猛地推开林媚。她转身就往楼上跑，却被两个保镖拦住去路。林媚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对着呆立的佣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小姐拖去化妆！”
两个小时后，姜司遥被按在梳妆台前。造型师往她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盖住她哭肿的眼睛；美甲师给她断裂的指甲贴上华丽的甲片；服装师给她换上高定婚纱，束腰勒得她喘不过气。镜子里的人美得像个洋娃娃，却没有半点生气。
“记住，等会儿见到周公子，给我放机灵点。”林媚最后一次帮她整理头纱，珍珠发饰硌得姜司遥头皮生疼，“你要是再搞砸，就永远别想踏出这个家门！”
姜司遥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当她闯了祸，母亲也是这样，一边责骂，一边替她收拾烂摊子。可这次，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门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林媚推了推她：“走吧。”姜司遥拖着沉重的裙摆起身，电子镣铐的铁链在地毯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像极了她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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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将细碎的光洒在鎏金餐盘上，高级餐厅里飘着松露与红酒的香气。
周明远身着定制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温和有礼，正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姜司遥面前：“早就听闻姜夫人爱女心切，今日一见，姜小姐果然如传闻中温婉动人。”
他端起红酒杯轻抿一口，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子弟的优雅。
林媚见状，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优雅地用丝巾沾了沾唇角，朝周明远笑道：“周公子谬赞了，司遥自小养在深闺，性子单纯，日后还要多仰仗您关照。”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用手肘碰了碰姜司遥。
姜司遥机械地扯动嘴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眼前的烛光晃得她头晕，周明远温柔的话语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低头盯着餐盘里的牛排，忽然想起北海道雪地里厉初尘与王曼妮相拥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涌。
就在这时，餐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众人纷纷抬头，只见大屏幕亮起，一段画面开始播放——北海道机场，姜司遥被安保人员带走，她挣扎着尖叫，头发凌乱，妆容花得不成样子。画面下方，“姜家千金因涉毒被遣返”的红色字幕格外刺眼。
餐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周明远的手停在半空，红酒杯里的液体轻轻摇晃；林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刀叉“当啷”一声掉在餐盘上；姜司遥则如遭雷击，直直地盯着屏幕，耳中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这是污蔑！”林媚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一定是有人恶意剪辑！司遥，你快解释！”她慌乱地抓住姜司遥的手臂，却发现女儿浑身僵硬，眼神空洞得可怕。
周明远放下红酒杯，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姜夫人，这件事恐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姜司遥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抓起桌上的红酒，狠狠泼向大屏幕，红色的酒液顺着屏幕流淌，仿佛她破碎的人生。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踉跄着冲向餐厅大门，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一下，又一下，敲碎了林媚最后的希望。
“刚刚那个是……新闻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