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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四回凶太岁计夺唐家寨玉山郎败归汴京城(第1/2页)
《鹧鸪天·秋风引》
秋风萧瑟动江关,黄叶纷飞满故山,雁字横空云影淡,芦花摇雪暮烟寒。
愁易结,酒难删,天涯倦客几时还?凭栏莫问当年事,唯有清霜点鬓斑。
诗曰:
飒飒秋风起,萧萧木叶飞。
寒云连远岫,孤雁度斜晖。
客路乡心切,天涯岁序违。
谁怜江上影,独立对渔矶。
上回说到,唐猛为报四子之仇,与云策大战百余合。那云策佯装不敌,卖个破绽,回马顺送一锏,将唐猛打得脑浆迸裂。这边厢王嘉兴已夺了北门,枪挑范成龙于马下,如今单表那凶太岁党景言,如何杀入唐家寨内?看官莫要着急,且听我道来。
原来当日云策分兵之时,那凶太岁党景言早掣双剑在手,领着八百精兵直扑东门。把守东门的正是王逊,此人自幼惯会使枪弄棒,曾一棒打翻家中教头,人皆唤他为细棒虎,端的有些本事,王逊闻得景言来攻,当即点起三四十骑,开城迎敌。只见王逊抡动铁杵,与景言双剑战在一处。两个好汉斗经百余合,剑来杵往,难分高下。看看天色将晚,王逊虚晃一招,收兵回城。景言见一时难破,便令军马在西门处扎下营寨。正是:铁杵双剑争高下,来日再战定输赢。
却说党景言连日攻打东门不下,心生一计。这夜三更时分,命军士尽去重甲,各执挠钩,悄声摸至城下。那王逊军连日守城,早已人困马乏,多在城楼上酣睡,景言军将挠钩搭住女墙,鱼贯而上。王逊正欲闭目,忽见黑影幢幢,急唤军士迎敌,却哪里还来得及?但见梁山好汉如潮水般涌上城头,许多守军尚在梦中便做了刀下之鬼,王逊残部被团团围住,景言提双剑喝道:“王逊兄弟!唐猛、范成龙俱已丧命,何苦为他等卖命?不如归顺梁山,共聚大义!”王逊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掷铁杵于地,率余部归降。正是:良禽择木而栖,英雄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诗言这战绩曰:
景言智勇冠三军,英雄威名震乾坤。
夜袭东门惊天地,巧破敌阵立奇勋。
又诗赞景言曰:
党氏豪杰胆气豪,孤身闯门展雄韬。
智收王逊传佳话,青史留名永不消。
却说党景言收了王逊,命其引残部去见云策,自提双剑转攻西门。那西门守将赵亨刚与罗子阳大战一场,正倚着城柱打盹,哪知东北二门已破?景言骤马突至,双剑如银龙出海,大喝一声杀入城中。赵亨惊觉,慌忙提刀上马。罗子阳闻得城内喊杀震天,急引军杀入接应。赵亨前后受敌,见大势已去,只得率众归降。景言正欲往南门助战,忽见秦子豪心腹飞马来报:“南门已破,李抗归顺!”众好汉闻言大喜。
正是:
金戈铁马破敌阵,英雄豪杰立战功。
梁山好汉展雄风,天下谁人不识君?
原来这南门守将李抗,祖籍陇西人氏,传说是大唐龙子凤孙。其父在朝为吏部天官,只因克扣军粮,被激变的军汉结果了性命。朝廷念其世家,着李抗到唐家寨做个兵马总兵。这李抗自幼饱读兵书,守城布阵最是拿手。手中一杆混铁点钢枪,有万夫不当之勇,因此人都唤他作“钢枪将”。
正是:
将门虎子读兵书,钢枪一点鬼神愁。
若非梁山好汉至,谁人敢撼此城楼?
且说小叔宝秦子豪连日骂阵,那李抗只是闭门不出。子豪心生一计,故意令军中散布退兵谣言。李抗在城上望见梁山军马似有退意,又听得细作来报“贼营内乱”,不由大喜:“此天赐良机也!”急点本部兵马出城追击。方追出三里地,忽听一声号炮,秦子豪率军杀回。李抗方知中计,急令退兵,却早被梁山军马截住归路。两军混战之际,子豪挺锏直取李抗。战不数合,李抗已手忙脚乱。子豪觑个破绽,一锏将他打落马下。子豪勒马问道:“李将军可愿归顺?”。李抗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愿降。”麾下军士见主将已降,纷纷弃械归顺。正是:
钢枪将,空有万夫勇,小叔宝,智勇更无双。
若非子豪施妙计,怎教李抗拱手降?
有诗言这场大战道:
城外骂声连日夜,城中李抗意坚决。
子豪巧计传撤令,引得敌军出城阙。
交锋刹那惊变色,苦叹追兵如霜雪。
短兵相接生死决,一锏挥落败者灭。
无奈归顺心不甘,众士弃械皆称臣。
且说谢云策正与众人安抚唐家寨百姓,忽见军士飞马来报:“朝廷已招安了一伙绿林豪杰,会同京师禁军、御营兵马,共计二十余万,直扑我梁山泊而来!殷浩头领急请云策哥哥速速回寨!”众人闻言,俱各大惊。谢云策急令查点战功毕,即刻拔寨起兵,星夜赶回梁山。这是如何情况?朝廷又为何兴师动众?且听吾慢慢细细表来。
原来那祝万年、祝永清两个,闻得唐猛、范成龙丧命,暗忖道:“这两个婆娘留他不得,倘或走漏风声,反误大事!”当下假意收拾行囊,那唐、范二人的浑家赶来问道:“二位叔叔欲投何处?”祝氏兄弟更不答话,掣出腰刀,手起刀落,可怜两个妇人,登时血溅当场,魂归地府。正是:青锋过处红颜殒,恶念生时骨肉残。
有诗叹曰:
哀哉斯人矣,生命何其短,
昨日笑语温,今夕黄泉伴。
愿彼安息处,花常春不断,
尘世纷纷扰,黄泉应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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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祝万年、祝永清二人,放起一把大火,将厢房烧作白地。引着三四十心腹亲兵,各跨快马,星夜投奔京师。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不一日早到保定府东乡村地面。二人走得人困马乏,喉中冒烟,正见个砍柴老翁,便问何处可得酒吃。那老翁向西指道:“二十里外有座酒楼,甚是干净。”兄弟二人闻言大喜,催马疾驰。入得店来,叫酒保筛上热酒,正待痛饮,忽见屏风后转出个女子,款款而至,竟自坐于二人面前。但见那女子:眉似初春柳叶,暗含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得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端的貌赛西施,容欺貂蝉。祝万年一见,三魂六魄早飞去九霄云外,手中酒盏倾了半身也不知,只把一双痴眼钉在那女子身上。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看官听说,你道这祝万年既娶了秦氏为妻,怎地还这般贪恋美色?原来有个缘故:当年秦氏随他上京途中,染了重风寒,虽救得性命,却落下病根,再不能生育。更有一件,那祝万年自被花荣一箭射中盔缨,惊得魂飞魄散,自此便落下病根,每遇急处便小便失禁。那祝永清虽娶了陈丽卿,争奈陈丽卿终日只知习武弄棒,使枪射箭,全无半点温存体贴。兄弟二人虽有家室,实则闺房冷落,竟似鳏夫一般。今日见了这般标致女子,怎不教他神魂颠倒?正是:贪花不顾糟糠义,好色难逃祸患来。
且说祝万年、祝永清兄弟二人,见那妇人姿容端丽,体态风流,四目相觑,心下早有几分荡漾。二人递个眼色,各擎一盏酒,径到妇人桌边坐下。那妇人见二人面带轻浮,先自开口道:“二位将军有何见教?”万年笑道:“无甚要紧,只求娘子陪俺弟兄吃杯淡酒。”话音未落,早伸出一只糙手,要捉那妇人玉腕。妇人慌得一闪,急声道:“将军使不得!奴家是清白良人,怎敢陪酒?望将军恕罪!”说罢便要起身。怎料祝万年一个箭步抢上前,早拦住去路。正是:饿虎拦羊难脱身,狂蜂戏蕊不由人。
只听“飕”的一声响,一枝狼牙箭破空而来,恰从祝万年面颊上擦过,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祝万年痛彻骨髓,咬碎钢牙,急回身看时,但见一条大汉凛凛而立:面如铁铸,目若朗星,腰间挎着宝雕弓,手中倒提点钢枪,豹皮囊前晃荡荡挂着一只新射的野兔。那好汉声若洪钟,喝道:“呔!何方狗贼,光天化日敢欺辱良家女子!今日教你认得爷爷手中这杆铁枪!”原来这好汉非是旁人,姓刘名燃,祖贯保定府西乡村人氏,使一杆三十六斤浑铁点钢枪,有万夫不当之勇,江湖人称“无双将”,正是那刘烨嫡亲兄长。
有诗赞刘燃曰:
保定乡间出英豪,刘门双杰冠群芳。
身轻如燕舞枪棒,力拔山兮气盖世。
兄弟同心武艺高,名动一方扬志豪。
刘燃威名传千里,勇冠三军鬼神愁。
祝永清见兄长面上鲜血淋漓,不由勃然大怒,喝叫左右亲兵:“与我拿下这厮!”十数个披甲亲兵发声喊,各执刀枪围将上来。那刘燃平日专好锄强扶弱,四乡百姓多受其恩惠。此时见刘燃被围,众多乡民怒从心头起,发声喊,抄起锄头铁锹,扁担柴刀,如潮水般涌将上来。但见尘土飞扬,喊杀震天,不过一盏茶工夫,祝氏兄弟所带亲兵早已被砍翻殆尽,尸横遍野,鲜血将黄土染作深绛。
祝万年、祝永清兄弟二人并力斗那刘燃,三般兵器相交,枪来戟往,火星四溅。战到十五六合之上,忽见左右亲兵尽数毙命,心下早慌,戟法渐乱。祝万年虚晃一戟,叫声:“兄弟快走!”二人拍马夺路而逃,直望东京城奔去。回至府中,恰遇陈希真。那陈希真见二人盔甲歪斜,浑身血污,惊问道:“二位将军本应在祝家庄镇守,何故这般狼狈而归?”祝万年喘息方定,将前事备细说了一遍,道刘燃如何勇猛,乡民如何蜂起。陈希真听罢,捻须沉吟良久,方道:“且去将息,明日早朝,老夫自有本章奏明圣上。”二人诺诺连声,躬身退下。
刘燃救下那女子,那女子拜伏于地,泣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刘燃急搀起道:“娘子不知,方才那二人乃是祝万年、祝永清,朝廷命官,凶悍异常。此处非久留之地,速速离去为是!”女子却道:“恩公大德,奴家无以为报,愿委身相侍,执帚奉箕。”刘燃闻言,面红过耳,搓手踌躇半晌,方低声道:“既蒙娘子不弃……不知娘子芳名?”女子垂首答道:“奴家姓林,小字叙萱。”一旁老者拄杖急道:“二位速速离去!倘官兵再来,必遭毒手!”刘燃当即携林氏归家,收拾细软,星夜投奔梁山泊而去。到得山寨,殷浩将二人暂安置于聚贤堂厢房中住下,后话按下不表。
次日五更,天子升殿,文武分班。陈希真出班奏道:“启禀陛下,今有梁山贼寇聚众数万,连破祝家庄、唐家寨,唐猛、范成龙、真大义、魏辅梁等一干良将尽皆殉国。”满朝文武闻言,相顾失色。天子拍案怒道:“这伙草寇安敢如此猖獗!”祝永清急跪丹墀,泣奏道:“乞陛下速发天兵,剿灭梁山草寇。若任其坐大,恐复现当年宋江之祸......”陈希真未待他说完,便启奏道:“陛下,贼势虽凶,虚实未明。老臣以为当先遣一队精骑探其虚实,再图进兵。”话音未落,班部中闪出一员老将,声若洪钟:“鲁国公此言差矣!臣愿保举一支劲旅,不须旬月,定可踏平水泊,献贼首于阙下!”这人却是何人?他举荐乃何人?御林军莫非又与梁山大战一场,此一回已然结束,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