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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着你说！”
宋玉瑾一把甩开秋霜的手，站起身来回踱步，最后一甩袖子怒斥。
“真是没天理了！宋玉荷、宋玉泓两个惹祸精，做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格，一件比一件丢人，给宋家抹了多少黑！最后好处反倒让他们给占了，你说可不可笑？”
“他们占好处也就算了，偏偏我跟着倒霉！”
宋玉瑾重新坐回椅子，一拍桌子咬牙切齿，语气中满是不甘。
“他俩败坏宋家名声，我跟着受连累就算了，都姓宋，同气连枝，反正受牵连的不止我一个，可现在呢？伯爵府一张国子监的名帖，就要榨干宋家所有油水，他们居然也同意了！”
“凭什么宋家上下银钱全让宋玉荷带走？我日后出嫁拿什么做嫁妆？给两床破被子、两箱饼子？让我去婆家被笑话吗？”
秋霜一声不敢吭，因为小姐说的都是事实。
说起来，她当时听了这个处置也觉得不公平，可她一个丫鬟能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偷偷心疼自家小姐。
此时小姐这么说，秋霜便只能同仇敌忾地附和道。
“小姐说的是，闯祸的是三房，承担后果的却是整个宋家。名声上的牵连就算了，如今连嫁妆这种实打实的东西也要跟着受损失，实在是不公平。”
说到这儿，秋霜小心睨了一眼小姐的神色，愤愤不平地嘟囔起来。
“大老爷也真是的，您可是他亲女儿，这次闯祸的是三姑娘，大老爷怎么着也该当众替您争辩两句，表示反对才是。”
“可是大老爷居然默认了，难不成还真想依靠小少爷给他养老？可大姑娘您也不差呀！”
“若大姑娘将来嫁得好，依旧能给大老爷撑腰，毕竟侄子终归不是儿子，大姑娘，您可是大老爷的亲生女儿啊！”
宋玉瑾深深地看了秋霜一眼，随即把人拉起来。
“行了，别跪着了，碍眼。”
秋霜点了点头，立刻站起身，不过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小姐。
宋玉瑾心里十分不痛快。
明面上，宋明山是她亲生父亲，确实应该站在她这一边，今天却装聋作哑，宋玉瑾确实可以怨他。
但事实上，宋玉瑾最怨的还真不是宋明山，而是宋明礼跟张氏——
毕竟那才是她的亲生父母。
也是今天，宋玉瑾才终于彻底看清她的亲爹亲娘，果真是偏心的。
送出去的大姑娘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如此作践她！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反正他们也不把自己当女儿，自己又何必挂念着这一份亲情呢？
哼，不管是他们还是宋玉荷和宋玉泓，她事后都不会顾及着。
一个个的都只想从她的碗里夹肉，却不想着把自己的肉让给她，既然如此，她要这些亲人又有何用？
她的未来在夫家，她不会再把希望放在娘家这些似亲人非亲人的人头上了。
宋玉瑾眼底一片冷漠。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大姑娘，二姑娘身边的春柳来了，说是要见大姑娘。”
此话一出，秋霜挑了挑眉——
今天大姑娘跟三姑娘打架的事儿，应该是传遍宋家上下了，想来二姑娘那边也得了消息，这是特意派了春柳过来关心的。
秋霜心里这么想着，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大姑娘问道：“大姑娘要不要见？”
宋玉瑾原本想不耐烦直接打发，毕竟她如今心情不好，而且宋二的狗屁关心有什么用？
可正要把人打发走时突然想起什么，直接改变主意，面上挤出一抹温和的笑。
“既然是二妹妹特意派人过来关心我，总得见一见不是？正好我也很担心妹妹——好端端的被父亲禁足，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把春柳叫进来吧。”
秋霜跟宋玉瑾主仆多年还是有些默契的，立刻听出大姑娘定是有事要办，也不多话出去了。
春柳跟着秋霜进了屋，一眼便看见坐在主位上、在烛火映衬下依旧掩不住憔悴的大姑娘，还有明显空荡了不少的屋子。
春柳立刻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恭敬上前行礼：“奴婢春柳，见过大姑娘。”
宋玉瑾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是春柳啊，怎么大晚上过来了？说起来我也想去看看二妹妹，不过今日出了太多事，就没去成，二妹妹没事吧？”
语气温和，透着满满的关切。
但春柳一想起二姑娘对大姑娘的态度，对上大姑娘关切的神情，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她也没深思，而是恭敬回应。
“二姑娘没什么事儿，就是今天听说大姑娘这院里闹起来了，有些担心。但咱们二姑娘被禁足了出不来。”
“可又怕贸然过问会给大姑娘带来麻烦，所以才晚上让奴婢过来看一看，问一问大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宋玉瑾心中冷笑。
别以为她不知道，今天来她院里看热闹的只有杨氏和宋家几位长辈，还有几张面孔就是宋玉婵院里的那些丫鬟婆子。
想来宋玉婵也都知道了，却偏偏还要虚伪客套一番，真是有长进了。
不过无所谓，聪明一些总比蠢笨些好用。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宋玉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我也实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更没想到家里长辈都会偏袒三丫头，如今事情变成这样，是我对不住二妹妹。”
“等三妹妹嫁人后，我跟二妹妹日后出嫁，恐怕家里是拿不出体面的嫁妆了，是我对不住她。”
春柳心里一个咯噔——大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过来会听见大姑娘抱怨三姑娘和宋家其他人的所作所为，然后表达不满，没想到开口就是嫁妆，还说什么对不住二姑娘。
大姑娘不会打的跟二姑娘一样的主意吧？春柳心头坠坠。
而宋玉瑾则完全不在意春柳在想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伯爵府如今又狮子大开口，重提嫁妆，还拿出一份国子监的名帖，三叔三婶是不会拒绝的，老太太偏心唯一的孙子也只会高兴地答应，甚至连父亲……”
宋玉瑾说到这里哽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