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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婵心里暗自唾弃一番，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神色，发现祖母眼中似有动摇。
这是被羞辱上头了，不会想着拒绝吧……
她心中暗想，那可不成！
今日一定要让宋玉荷嫁出去，不管是当正妻还是当妾，都得把她弄走。
这人留下，一来碍眼，二来碍事，毕竟自己已有下一个目标了……
宋玉婵立刻上前几步，站在老太太身边低声道。
“祖母，这伯爵夫人太羞辱人了，妹妹怎么能当妾呢？妹妹可是正经的宋家嫡小姐。祖母可千万不要同意，就算不为妹妹考虑，也要替弟弟着想。”
“要是弟弟日后有个当妾的姐姐，在同窗面前怎么做人？还有什么好前程？大不了不要这婚事，跟伯爵府撕破脸……”
她突然故作迟疑：“哎呀，这也不行。万一伯爵夫人一气之下把事情嚷嚷开，丢脸的还是我们宋家，到时候还是会影响到弟弟，哎，这可怎么办？”
宋玉婵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实际上话里话外只给了老太太一个选择——
让宋玉荷去伯爵府当正妻。
宋玉婵倒不是真替宋玉荷考虑，只不过她知道老太太是个聪明人，绝不可能答应让宋玉荷做妾，因为会影响宋家的脸面。
她这番话只是要让老太太打消拒婚的念头——这婚必须得成。
既然掏不出像样嫁妆，那就只能接受与两个贵妾一同入门的羞辱。
谁让宋家没本事拿不出伯爵府要的嫁妆呢？
那就只能人格上受辱了，总不能两头都落空吧？
人家杨氏又不是傻子。
老太太果然因为宋玉婵这番话清醒了几分。
她原本想就此作罢，因为杨氏实在太气人，即便是伯爵夫人也不该这般侮辱人。
但婵儿说得对，这婚事若是不成，丢脸的只会是宋家。
丢脸也就罢了，但会影响到宋玉泓的前程那就糟了。
宋玉泓要是毁了，宋家也就毁了。
老太太护了一辈子的宋家，决不能落得这般下场。
她也不敢跟杨氏赌气——
那杨氏就是拼着踩死宋家也要把事情往外嚷嚷。
伯爵府会丢脸不错，但伯爵府在京城名声本就不好，已经是出了名的不要脸。
许多有头有脸或疼爱女儿的高官都不愿与伯爵府结亲。
可烂船还有三斤钉，人家毕竟有个伯爵爵位护着。
而且杨氏这么厉害，真要下决心找，也能找到比宋家好几倍不止的亲家。
荣华富贵总能占一样，够吃几辈子了。
到时候，宋家是发达还是没落，还不一定呢。
如今的宋家就处于这般境地——什么都没有。
大儿子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如今被安排在养老衙门，前途已到尽头；小儿子读书不成，连个官身都没有，也是个靠不住的。
如今只有孙子辈的宋玉泓还能指望。
要是因为宋玉荷的事情影响到宋家名声，影响到宋玉泓的前途，那宋家在京城就别想出头了。
老太太心中叹气，终于下定决心。
她轻轻推开宋玉婵，走到杨氏跟前说道：“好吧，伯爵夫人，你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我宋家实在囊中羞涩，嫁妆方面只能尽量，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让荷儿做伯爵府的世子夫人，其他要求都随你。”
这便是默许了杨氏的说法——
同意在大婚之日让刘恒纳那两个富商之女为贵妾。
宋玉荷没想到祖母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不敢置信道：“祖母，我——”
“你闭嘴！”
老太太没好气地打断宋玉荷的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冷淡至极。
“你要是不同意可以不嫁，但我宋家要不起你这个姑娘。”
这话意味深长，分明是在威胁——
若是不嫁，宋家也留不下她，只能送走。
至于送走之后过什么日子，看老太太如今心灰意冷的模样，宋玉荷怕是会生不如死。
对上祖母视若无睹的眼神，宋玉荷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她知道这已是祖母的底线，若再闹腾，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家其他人也不敢有意见，这已是如今最好的结果。
杨氏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嘲讽道：“老太太果然有魄力。”
随即瞥了宋玉荷一眼，阴阳怪气道：“还有你，三姑娘，好好跟着你们祖母学一学。”
“日后入了我伯爵府，你若还这般不知进退、胆大妄为，我可不会放过你。这规矩，希望你在出门子之前就学好了。”
嘴上教训着，杨氏心里也没打算放过宋玉荷。
这小贱人设局挖坑给儿子跳，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恶心得不行，偏偏又甩不掉。
既然如此，宋玉荷就要有敢做敢当的觉悟。
等入了伯爵府的门，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事情说完，两边达成一致，杨氏也懒得再做纠缠——
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扯着刘恒就要出去。
可刚出正厅的门，外面突然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猛地冲了出来。
看穿着，应当是宋家的少爷吧？
杨氏还来不及细想，那孩子眼睛一亮，直接朝刘恒扑来，高声喊道。
“姐夫！你是我世子姐夫吗？”
宋家人都没反应过来，宋玉婵却在看见宋玉泓时松了口气——
二婶婶果然厉害，真把人放出来了。
等了这么久没见宋玉泓，她还以为失败了呢。
如今婚事谈妥后出现，时机正好。
宋玉婵生怕杨氏不知宋玉泓身份，立刻跳出来高声道。
“泓儿！当着贵客的面别乱说话，要懂规矩！三婶婶不是时常告诉你，你是府上唯一的男丁，一定要有礼仪，这样才不会辱没宋家门楣，日后宋家可都要指望你了！”
说话间，她上前几步要拉开宋玉泓。
宋玉泓见姐夫的喜悦，在听见宋玉婵的话后立刻散了。
见她还敢来拉自己，当即不顾场合，照着平日的性子，一巴掌甩在宋玉婵手背上。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为泄愤又推了她一把。
说来孩子力道不大，可宋玉婵竟被这一推摔倒在地，“哎哟”一声跌倒。
宋玉泓先是一愣，对上宋玉婵惊讶的眼神，当即怒斥。
“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