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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捕捉到了。
程述忽然开口叫她:“祝好。”
“嗯?”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
祝好一怔,佯装茫然地啊了一声:“我怎么了吗?”
“你一直在躲着我。”
他甚至没有用上“好像”“似乎”这样的词,语气十分笃定。
祝好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哪有。”
他反问:“没有吗?”
祝好硬着头皮:“没有。”
话刚落音,就看到驾驶座上的程述突然转过身,一只胳膊朝她伸来。她下意识偏头躲开,戒备的目光跟他停滞在半空的手对峙片刻,才后知后觉自己避嫌的举动实在太过明显。
程述毫不介怀地收回手,从车门旁边的储物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问道:“是因为那个梦吗?”
“什么梦?”
“你被丧尸追着啃的梦。”程述从后视镜里朝她挑眉笑了笑:“你梦里的那个丧尸,该不会是我吧?”
祝好一时噎住,没说话——除了沉默,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
程述懒洋洋地吐出一口
气:“放心吧,就算我变成丧尸,在咬你之前,也会先经过你的同意。”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没等祝好咂摸出其中的意味,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了。
秦聿风坐进车里,捡了个话尾:“咬什么?你们是不是饿了,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还不错,先去吃个午饭吧。”
程述嗯了一声,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仿佛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过。
医院周围的餐馆很多,秦聿风说的那家面馆就在其中。这家店面积不大,只有三五张桌子,不过这时饭点已过,店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秦聿风挑了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把菜单推到祝好面前,示意她先点自己想吃的。
祝好随意点了碗鸡蛋面,又把菜单还给秦聿风。秦聿风没问程述的口味,自顾自给他点了和自己一样的牛肉面,又点了几份小炒。
等上菜的期间,秦聿风说道:“我让人查过了,索泽阳去世后,索晓兰的确去看过心理医生,不过只去了两次就没再去了。两个月前,她开始在淮江市第一医院从事护工的工作。”
因为常年照顾瘫痪的索泽阳,索晓兰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加上性格热情温和,想请她帮忙照顾病人的家属数不胜数。
医院里每天都在上演悲欢离合,她不停在医院各个角落里搜寻那些或是黯然伤神、或是悲痛欲绝的人,并用自己的经历敲开他们的心扉。获得信任后,再以“自杀”的方式带他们“脱离苦海”。
菜很快上来,三碗面两份小炒,摆了满满一桌。
程述抽了一双筷子搅拌碗里的面条,尝了一口,皱起眉头:“老秦,你对‘不错’的标准是不是有点儿低?”
又问祝好:“祝好,我做的面好吃多了吧?”
祝好夹起一筷子面尝了一口,味道还行,但跟程述做的比起来确实差了点,于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秦聿风恨不得用筷子把程述的舌头拧断,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大声点,我担心老板听不到。”
程述探头往后厨瞥了一眼:“听到又怎么了,一我说的是实话,二他也打不过我。”
秦聿风懒得跟他掰扯,不耐烦地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行了,程大厨。正好警局食堂的阿姨这个月要退休,到时我介绍你进去。”
面吃到一半,秦聿风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摁下接听键听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先是问祝好:“祝好,你吃饱了吗?”
这家面馆的面虽然味道一般,不过分量很足,面碗差点比祝好的脸还要大。祝好本来也不饿,才吃了三分之二就已经撑得不行了,连忙应道:“吃饱了。”
秦聿风点点头,叫来面馆老板结了账。等老板离开后,才说:“找到索晓兰了,她家里还有个年轻女孩,已经一起带回局里了。”
*
等他们回到警局时,跟索晓兰一起被带回来的女孩坐在接待室里,正神情激动地向接待她的警员解释着什么。
秦聿风敲了敲门,接待室的警员从里面走出来,跟他打招呼:“秦队。”
秦聿风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问道:“这女孩什么情况?”
警员回答:“当时她就在索晓兰家里,说是索晓兰请她去做客。”
他拿出一张纸递给秦聿风:“我们赶到时她正在写这个,现在不管我们怎么说她都认为是我们抓错人了,还说索晓兰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祝好凑上前,纸上是一封手写信,大致内容是女孩不小心怀孕了,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将孩子留下来,字里行间满是悲伤和不舍,跟之前在受害者家找到的那些“遗书”一模一样。
程述插话:“索晓兰人呢?”
警员:“已经在审讯室里等着了。”
索晓兰,52岁,三十多年前经人介绍与丈夫结婚,次年便怀孕,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本以为这是幸福生活的开始,不曾想这一切都在索泽阳被确诊患上遗传性痉挛性截瘫后被无情地打碎。
后来索晓兰才从医生那里了解到这是一种家族遗传性疾病,丈夫为了传宗接代,自私地向她隐瞒了自己的家族遗传史,并抱着侥幸心理生下了儿子。
当索泽阳的病确诊后,丈夫曾试图偷偷丢弃这个孩子,是索晓兰疯了一样将他找回来,并执意与丈夫离了婚。
从那之后,索泽阳就成为了她生活的轴心,她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更没有了期盼和渴望,那乏善可陈的生命中的日日夜夜、柴米油盐、喜怒哀乐,全都围着索泽阳一个人转。
至于她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坐在审讯室里的索晓兰跟新闻照片里的并无两样,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身着一件深红色的棉袄,袖口上戴着自己缝制的碎花袖套。
从面容上看,她长得十分和善,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怎么看都无法和“连环杀手”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难怪可以轻而易举获得受害者的信任。就拿刚才那个女孩来说,她宁愿相信警察抓错了人,也不愿相信只见过两次面的索晓兰是个连环杀人犯。
秦聿风翻看完手上的资料,刚要抬脚走进审讯室,肩膀却被程述一把薅住:“我去吧。”
“你?”秦聿风顿住脚步,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不喜欢做这个吗?”
“是不喜欢。”程述透过单向玻璃看着索晓兰:“不过有个推测,我想证实一下。”
秦聿风没吭声,把手里的文件拍进他怀里,算是默许了。
审讯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警员回头看了程述一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