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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事,更想劝谢衡玉赶紧用长命花医好眼睛。
可是她又无比清晰,这些问题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照谢衡玉如今的态度来看,她说不准要和他周旋很久。
池倾抬手按了按心脏,自从见到谢衡玉之后,她感觉胸口便一直堵得难
受,如今他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从前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才稍微缓解了些,但她依旧觉得不太自在。
池倾望着外头的月色,明明身体非常疲惫,却久久都未能入睡。她轻叹了口气,侧身朝床内靠了靠,可不过才挪了下位置,谢衡玉却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池倾以为他早就睡着了,有些讶然地抬手挡了挡,下一瞬,掌心却被塞入了一块坚硬冰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窝在谢衡玉怀中,捏着那小玩意瞧了瞧,指尖却忽地一亮,闪过一抹温润的白光。
这白光她太熟悉了,池倾一怔,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浮生一梦?”
不,这块水晶的灵光虽然与浮生一梦相似,可外形却比它要圆润很多,像是块鹅卵石,一点儿也摸不出棱角,莫名便使池倾想起谢衡玉从前的样子。
池倾呆了一会儿,脑海中莫名便想起沈岑那句“他不再学剑,转而去学了炼器之术”。
莫非……如今她手中这块类似浮生一梦的石头,是谢衡玉当年离开妖域后自己炼造出来的?
她握住了那枚光滑的水晶,伸手轻轻捏了捏谢衡玉的小臂:“这是你炼造的?它……和浮生一梦,是一样的效力么?”
谢衡玉用力环着池倾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像只黏人的大型犬,箍得她有些窒息。
池倾等了会儿,非但没等到谢衡玉松开力道,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答,渐渐的,男人呼吸平稳起来,心跳也很规律,像是睡着了似的。
池倾抿了抿唇,勉强抬起手,将那枚水晶收紧了储物链中,又在谢衡玉怀里挣扎了一下,艰难地调整了个舒适些的姿势,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池倾倒是很快便迷糊了起来,差不多是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她隐约感到抱着她的人动了动,随后额头传来了一点儿温暖的触感,谢衡玉好似在她耳畔很轻地说了句什么,池倾没有听清楚。
第二日醒转的时候,谢衡玉已经离开了。
池倾推门而出,目之所及的整片别院都显得异常清幽,一场夜雪过后,满地皑皑,银装素裹,除了回廊下几点朱红的漆柱之外,池倾眼前几乎没有第三种颜色。
她抬起眼,浅蓝的天际遥遥缀着一轮朝阳,那浅金的日光从结界外透进来,光线非常朦胧,看着不太真实。
池倾用不着尝试,便知道这院落的结界有多么牢固。
谢衡玉怕她跑,也怕旁人带走她,因此算是用尽手段地囚住了她,让她光看这结界一眼,便彻底歇了闹腾的心思。
池倾抬手按了按胸口的储物链,长命花此刻仍然稳妥地存放其中——谢衡玉的眼睛未好,她本也不打算立刻离开谢家。
她踩着雪,在别院中四处走了走,忽然瞧见后院的玉兰树下扎着个小小的秋千。昨夜的雪下得不大,那秋千的座椅上只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像是撒了层糖霜,看着非常可爱。
池倾没有使用妖力,径直上前抹开积雪,坐到秋千上轻轻晃了两下。这秋千扎得很牢固,但座椅不大,像是给小孩子玩的,就连池倾坐着都有些局促。
随着她的晃动,横梁上的残雪簌簌落下,措不及防地落入领口,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抬手摸了摸脖颈处,指尖触到那储物链的边缘,忽然想起什么,从中寻出了谢衡玉给她的水晶。
昨日夜里光线太暗,池倾没有看清这水晶具体的样子。如今对着日光细细打量,她才依稀发现这块水晶浮生一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妖族崇尚自然朴实,烁炎虽在炼器之道上首屈一指,可做出来的东西若非必要,也尽量保留着材料原本的形态,而池倾如今手中的这块,却有着显而易见的雕琢痕迹——透着天光,她在那水晶中央瞧见了一枚小巧简约的花朵纹样。
池倾怔了怔,试探着将妖力探入水晶,那花朵霎时蒙上了暗红的色泽,在这茫茫的雪景中,像是朵绽放的红梅。
谢衡玉炼造这块水晶的时候已经目盲,池倾不知他是如何绘下这花朵图样的,思量久了,心头又有些酸涩。
她坐在秋千上低着头愣神,没过多久,别院结界微动,回廊处传来一阵颇为整齐沉闷的脚步声。池倾起身回去一瞧,却见四五个五官木讷的大力机甲人各自背着巨大箱子,正沿着回廊下一路走进房内。
她七年前从未见过这种机甲人,陡然看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站在垂花门前不知该不该上前瞧个仔细。
而且……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谢衡玉这是想做什么?
没等池倾回过神,那几个机甲人已经排队排从屋中撤了出来,其中一个动作灵活些的扭着脖子把脑袋转了一圈,呆愣愣的脸盘子定格在了池倾的方向。少顷,它大踏步地走到池倾面前,腰杆子一折,直直朝池倾行了一礼。
池倾尬在原地,伸手握住机甲人的肩膀把它掰直,犹豫了一霎,还是道:“谢谢。”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谢这机甲人什么,更不知道这副木头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谁知话音刚落,那机甲人两边嘴角一咧,朝池倾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啪叽”一下,又朝她行了一礼。
……这也太客气了。
池倾再次用力把它掰直,轻咳了一声:“呃……我没有这样的规矩,你要是听得懂,以后别行礼了。”
“它听得懂。”突然,谢衡玉的声音从回廊下不近不远地传来,池倾循声望去,只见男人穿着一身湖水蓝的长袍,外披着件浅灰的大氅,扶着朱红的廊柱朝她浅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池倾的错觉,她隐约觉得谢衡玉今日的气色比昨天夜里好了许多。而那身穿着虽然简单,却也比昨日单薄的白衣暖和了不知多少倍。虽然心里清楚谢衡玉看不见,但池倾还是朝他扬起一个笑,快步往回廊下小跑过去。
“这是你新做出来的机甲人么?是什么都听得懂?那还挺聪明的。”她声音里带着笑,仿佛是刻意为之,语速很快,显得不太稳重,像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孩。
谢衡玉点了点头:“前年做出来的。因有些疏漏难以解决,如今只在我身边留了这几个。”
他朝前方抬起手,原本行动木讷的机甲人便立刻窜上前搀扶着他。谢衡玉动作一顿,朝池倾的位置侧了侧脸,随后挣开了机甲人的手,低声道:“他们跟着我久了,只在我身边灵活些。”
池倾沉默了一霎,望向谢衡玉虚抬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