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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终于没再阻拦,缓缓松开她的手,十分顺从地低下头解开了脑后的系带。
白绸从他眼睛垂下,谢衡玉蝶翼般的长睫微动了一下,似是感受到池倾的目光落在他眼前,他眼皮颤了颤,凑到她面前,努力地睁开了一线,想让她尽量看清楚自己新生的眼瞳。
池倾细细看着他的眼睛,心口酸酸的,可瞧见他开始好转的双眼,仍然没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
谢衡玉怎能料到她这个反应,怔了怔:“怎么……了?”
池倾垂着眸没说话,许久之后,才倾身凑上前,在谢衡玉薄薄的,有些发烫地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吻,她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低低向他道歉:“抱歉,谢衡玉,你会……怪我吗?未经你同意,我又擅自给你用了长命花……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唔!”
池倾的话头猛然被谢衡玉止住,他闭着眼,抬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良久之后才道:“别说最后。别说这个字。”
第137章太好的东西出现,仿佛便要……
池倾怔了怔,她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替谢衡玉系紧了蒙眼的白绸,然后伸手用力抱紧了他。
谢衡玉那不安的情绪像是一只兔子,在他心口咚咚直跳,最后重重撞进了她的胸膛,她鼻子发酸,愧疚之情似乎能溺死心中的兔子——她对他的亏欠,好像怎样努力都偿还不清似的。
实话说,池倾知道谢衡玉究竟在担心什么,甚至知道他想要她怎样的承诺。可她曾对他说过太多假话,因此此刻哪怕许下诺言,也显得有些无力。
她至多用力抱紧他,用紧贴的心跳分摊几分真心的重量。终于,不知过去多久,谢衡玉贴着她温热的脸颊,声音低到几乎只剩下气音:“我既已用了长命花。所以,你……要走吗?”
池倾摇头,双臂环抱的动作更用了几分力:“不走。”
谢衡玉默了默,良久才笑道:“骗子。你如今……只是走不出去。”
她身处谢家,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一个法阵套着另一个,比谢渭在世时的大阵严密了几倍不止。无人知道
这只是为了困住一只妖。
池倾咬住了唇瓣,没有否认谢衡玉的话,只是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明知他看不见,仍然抬眸用力瞪了他一眼。
谢衡玉仿佛有所察觉。抬手轻轻摸了摸池倾脑后,她之前睡了好久,一头卷曲的长发躺得凌乱又蓬松,像是生命力旺盛的海藻,张牙舞爪地散在她肩上。
他眼睛还没完全养好,但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毕竟在她昏睡的那段时间中,他已经偷偷取下白绸,认认真真地看过她许久。
谢衡玉伸手替她顺着长发,虽然近旁没有木梳,他的动作却很熟练,一缕缕仔细地打理,片刻便服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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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倾等他终于停下动作,抬手将长发拢到一侧。她一面拉着谢衡玉的手,一面却转头望向窗外的天色,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今日可有公务吗?”
“……有。”谢衡玉回握住她,语气有些迟疑,“我不走,让他们前来商议。”
别院偏僻,会客的正堂也相对狭小,池倾蹙起眉,觉得有些不便,下意识便摇了摇头。可她刚想劝谢衡玉离开,却又陡然意识到不对,话到唇边,蓦地变了个字:“好。”
她松开谢衡玉的手,像只懒洋洋的猫儿似地撑了个懒腰,想了想,又道:“我来天都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呢,等你忙完了,叫人做些吃的送来嘛。”
清河苑本不是议事之地,只是谢衡玉如今一步都不愿离开池倾身边,才命人到此寻他。池倾昏睡的这些日子里,谢家众人虽不敢显露于面,却多少都有些怨言,更有甚者,竟开始向他试探起池倾的身份。
谢衡玉对此颇为厌烦,也觉得这一方清净之地,实在不该有太多人随意出入。可即便如此,就在方才,他又暗暗担忧池倾当真借着公务将他推开……谁承想,她竟然这样轻易地就应了下来。
谢衡玉轻抿着的唇角松了几分,整个人看着都轻盈了些:“倾倾,其实……若你想去天都城中走走,也可。”
“是么?”池倾望着他微牵的嘴角出神,怔怔道,“那你可快些处理公务,届时我们一起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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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玉点头,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更愉快了几分:“好……那我只离开半个时辰。你有任何想做的,叩桌三下,便会有机甲人前来听你差遣。”
池倾应下,想了想,又道:“那你早些回来。”
“……倾倾。”谢衡玉攥了攥袖摆,将脸转向池倾的方向,欲言又止。
池倾弯了弯眉眼:“怎么?”
谢衡玉倾身凑到她面前,白绸后的双眼艰难地睁开一线,瞧见她影影绰绰的轮廓,心中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酸涩的欣喜:“只是……有些恍惚。”
太好的东西出现在他身边,仿佛便要失真了。
池倾嘴角的笑意也带着几分涩意,心房里的小兔又在愧疚的汪洋中挣扎起来,她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小声道:“是真的。”
谢衡玉走后不久,池倾没叩桌案,便有机甲人送了药膳和茶水过来。
她昏迷许久,身体在龙族的帮衬下勉强吸收了长命花的力量,却仿佛比来天都前更加无力了一些,整个人也没什么胃口。机甲人带来的药膳粥熬得清淡却鲜美,她勉强喝了几口,却总有如鲠在喉之感,再也咽不下去。
此前,她托医尊将自己的真身种于十方海底,因那树本就在妖域吸收了多年灵力,又受她修炼出的灵力滋养,换了个地方,倒也勉强活得不错。
可时间长了,即便龙族再节省灵力,那一只只庞然巨物的灵力需求仍然足够骇人。池倾先前还不觉得恐怖,可昏睡的这几日,她亲眼见证了长命花磅礴的灵力,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被龙族吸纳,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恐惧。
她只觉得,自己如今的存在,竟像是一个连接陆地与深海的通道,将地面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入海底,自己却留不得分毫。
池倾毕竟是只妖,妖的寿命漫长,却也是得靠积年累月的修炼得来。在池倾之前,没有人做过这种“大公无私”的事情,她还能坚持多久……她自己也没有底。
池倾蹙眉望着那盛着药膳粥的白瓷碗,那碗不大,照她平时的食量,不至于一碗都吃不下。
她怀疑自己许是过于忧虑真身之事才食不下咽,于是皱着眉头又喝了两口粥,分明是鲜美之物,却比中药还叫人难以下咽。
池倾这厢正跟自己身体本能做着斗争,忽然清河苑上空的结界竟然瞬间消失。周遭灵力波动甚大,池倾动作一顿,只担心是谢衡玉出了什么事,搁下碗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