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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回忆涌上心头
他曾因此大发雷霆，嫌她身上的消毒水味弄脏了沙发，怨她。
“不像个女人。”
却从未问过她在实验室忙些什么。
“沈月书，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
顾延舟将公文包摔在地上，看着刚从实验室回来的妻子，她的白大褂上还沾着不明液体。
“每次都是实验室！实验室比我还重要？”
沈月书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
“延舟，这个项目对公司很重要，我……”
“又是公司！”
他打断她。
“我看你心里只有你的破实验！”
他没看到她转身时，镜片后一闪而过的泪光，也没听到她低声的喃语。
“我只是想帮你……”
危机背后的真相与父爱的深意。
“顾总，再不想办法，下周的上市路演就全完了！”
研发部总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顾延舟看着培养箱里逐渐衰败的细胞样本。
突然明白了父亲坚持让沈月书参加家宴的深意。
不是为了沈家的面子。
而是因为整个顾氏美妆线的核心技术，都攥在这个被他嫌弃、被他推开的女人手里。
他想起沈月书曾说过，这款肌活精华的核心成分“荧光修复因子。”
是她在实验室熬了八百多个日夜才提取成功的。
想起她拿着专利申请书时，眼中闪烁的光。
被他一句“顾氏不缺这点专利费”浇灭。
原来那些被他视为“不顾家”的晚归，那些被他嫌弃的“实验品味道”，都是他如今赖以生存的商业帝国的基石。
拨通那通迟来的电话“顾总？”
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
顾延舟没有回答。
而是摸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里颤抖着找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不是沈月书的，而是父亲顾光耀的。
夕阳透过实验室的落地窗，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电话拨通的嘟嘟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上。
他想起沈月书在慈善晚宴上苍白的侧脸，想起她那句。
“我们快离婚了。”
想起叶云澈看她时温柔的眼神。
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如果沈月书真的走了，带走了核心技术，顾氏该怎么办？
而他。
又该怎么办？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比实验失败的危机更让他恐惧。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
“延舟？什么事？”
顾延舟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爸……肌活精华出问题了，我……”
他顿了顿，看着培养箱里彻底浑浊的液体，第一次在父亲面前，露出了慌乱的情绪。
“我需要沈月书……我需要她回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实验室的白炽灯在他眼底映出破碎的光。
他不知道这通电话能否挽回什么，也不知道沈月书是否还愿意帮他。
但此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拨通这通迟来的电话，寄希望于那个被他伤透了心的女人。
或许还残留着一丝。
他早已不配拥有的、名为“原谅”的可能。
顾光耀的怒吼透过听筒炸开时，顾延舟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