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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长安皇宫。
一盏盏灯烛置在殿内,左右两侧满是历史岁月气息的壁画,在烛光照耀下,栩栩如生。
杨广坐在龙椅上,伏案埋首,批阅白天的时候,从洛阳城送来的奏折。
虽说他将大权交给了杨素这位皇叔。
但实际上,很多折子最后还是要送到长安城,经过杨广的手批阅。
“陛下,夜深了。”
忽然有内走来,看着挑灯夜烛的杨广,低声道:“请陛下保重龙体。”
“是皇后让你来的?”
杨广伸了个腰,瞥了眼那名内侍,有些陌生,不是他身边的。
他身边的内大多谨小慎微,绝对不敢妄言他这个皇帝的日常作息。
“回陛下,正是皇后娘娘!”那内侍苦笑一声。
杨广并不意外,也没有不悦,道:“等朕看完这几份折子,你去后宫传个话,让皇后先歇息吧。”
这一趟前来长安城,一路虽然平静。
但是,舟车劳顿,即便帝宛若行宫一样,终究是不如在宫殿里待着舒服。
萧美娘这一趟跟着,也是辛劳许多。
明日还有文帝祭,作为皇后的她也是要与杨广一起进入帝陵,为隋文帝祈福和祈愿。
“......是!”那内侍无奈应下。
然而,就在他离开大殿的后脚,立刻有一名内,脚步轻盈的入了殿内。
“奴婢参见陛下。”
杨广闻声抬头,看了一眼那内待,顿时有些意外。
宫里的内大多穿着一样,旁人很难分辨不同。
但作为皇帝,杨广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自己身边的近臣。
就像刚刚那听了萧美娘的话,前来劝他早点歇息的内侍,就只是宫里的普通内侍。
而现在这名内侍,真正称得上一声近臣,身份来历不凡,是南陈皇室出身。
在南陈覆灭之后进了宫,成为了杨广的近身内侍。
其姓名早已经没有人提起,宫中的宫女和内侍,大多称其为‘陈公公。
“你怎么来了?”杨广有些奇怪。
闻言,陈公公躬身拜了一礼,沉声道:“回陛下,内卫刚刚得到消息!”
“天宝将军在城外查探屠村真相,失去了音讯。”
“只剩下一名长安府的官员,已经被内卫带了回来。”
“但其似是受到什么惊吓,如今失了魂,胡言乱语,无法从其口中得知真相!”
话音落下!
杨广挑了下眉,眸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宇文成都失踪了?
“有趣......”
杨广随即回过神,眯起眼睛,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若是其他人,他倒是会担心一下。
但是,那可是宇文成都!
旁人不知道,杨广是一清二楚。
这可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转世!
就算是他在皇宫里被刺王杀驾出事,宇文成都也不可能有事!
所以,杨广并不担心宇文成都的安危,更在意的是,是谁对宇文成都出手。
一念及此!
杨广起身走出了大殿,借着夜色,远眺文帝陵的方向,喃喃道:“究竟是谁......为何我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从他踏入长安城开始后,冥冥中就好像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弄一切风云。
但让杨广在意的是,这种感觉并不让他感到不安。
这很奇怪。
他垂眸沉默了许久,让陈公公传唤一人入宫。
随即,杨广低头看着掌心,一缕焰光骤然跃出!
一瞬间,那焰光极尽璀璨,绚丽无比!
咚!咚!
冥冥中,随着焰光的跃动,杨广体内五脏鼓动,宛若鼓点落下!
在那鼓点之中,蕴着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
杨广的神色平静,缓缓握紧手掌。
但那焰光如,并未消散,而是逐渐包裹住他的拳头!
刹时,杨广抬头望着夜色,眸光幽深,宁静无言。
不管如何,既然出现了变数和意外,那他自然不能不做一些准备。
明日文帝祭,或许他该让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惊喜”!
翌日,长安城中朝气蓬勃,许多人在酒楼中举杯畅谈。
所有人今日心中只想着一件事。
文帝祭。
在历经数个月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天下人皆知,杨广要在这一日前往文帝陵,为隋文帝杨坚祈福献礼。
也正如此,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在这一日聚集在了长安城中。
他们大多人并不能前往文帝陵,只有极少数的一群人,被朝廷邀请随驾前去观礼。
但其他人,也会在城中举行祭典,呼应文帝祭。
万民祈愿之下,气运汇聚达到鼎盛。
“所谓盛世气象,或许就是如此了!”
城中,有文人士子看着这一幕,思绪起伏。
这一幕让许多人想到了,一百多年前天下历经动荡,九州陆沉,十室九空。
在数百年的屈辱和动荡之后,一个从北朝之中走出来的年轻国公,横空出世,结束了南北之间二百多年的分裂和动荡。
最终,他完成了一统九州的伟业,成为人族史上屈指可数的那几个人之一。
而那个从北朝走出来的年轻国公,后来被称为隋文帝,开创了一统九州的大隋皇朝。
“先帝......真的是一个雄主啊!”
“可惜了!”
长安城中,有经历过开皇年间的老人怅然,眼中有一抹难言的悲伤。
最初的时候,朝廷通传天下,隋文帝是病逝的。
但事后有人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证实,杨坚并非真的病死,而是被谋害的。
一时间,天下沸腾。
但没多久,朝廷再一次发出告示,直接将罪名按在了唐国公李渊、废太子杨勇和安齐王高?的头上。
可这世上不缺看得清楚的聪明人。
他们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那正是如今在皇宫中,大肆张罗文帝祭的那位二世。
咚!
一声鼓响,震动全城。
城中百姓纷纷投去目光,只见朱雀门缓缓推开。
呜呜!
随即,号角连天,有雄壮的力士站在城楼上,吹响了号角,擂动了鼓声。
这是一个信号。
帝驾要来了!
所有人立刻起身,在左右两旁跪伏而拜。
虽然这方世界存在仙神,又有妖魔鬼怪的出现。
但唯有一点是不变的。
那就是皇权至上!
众人心中忐忑,隐隐有些不安,又觉得期盼。
有胆大的人,小心抬起头,视线余光瞥向了朱雀门。
轰!
一道沉重无比的声音,缓缓从朱雀门后传来。
无数身披甲胄,森严无比的禁军侍卫,鱼贯而出。
随即,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慢慢从宫里面驶了出来。
马车的最前面,一头似牛非牛,似龙非龙的异兽拉着,缓缓而行。
在那马车的四周,镌刻着一道道象征高贵的纹络。
正是杨广的马车!
“那就是陛下的车驾!”
有人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那头异兽。
那异兽体形无比庞大,宛若一座山丘似的,浑身长满了金色的毛发,很是耀眼。
其头顶两根犄角,冲霄而起,宛若两柄长剑,直入天际。
远远望去,这异兽就像是黄金铸成,尊贵无比。
然而!
它却只是负责拉车的。
“好威风啊!”
“这就是隋二世吗?看起来比杨坚的气魄还大!”
人群外的街巷中,有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投去隐晦的目光,穿过森严的禁军侍卫,窥探着帝驾。
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女人打扮妖艳无比,双腿是一条鱼尾,落地无痕,不知如何做到的。
另一个男的是一名青年,黑眼圈极重,看起来像是透支了许多精力,已经虚弱的不堪重负了。
但若是仔细感应,就能觉察到,青年眼眸中蕴着汹涌,宛若大海无量!
这两人正是杨广入长安城的第一天,暗中窥探皇宫的东海水族。
“你不是之前就偷窥过二世的真容吗?”
那打扮妖艳的女人皱了下眉,不满的看着青年,冷声道:“这么多禁军在四周,你最好小心点,别搞出什么事情!”
“如果惊动了隋二世和那些文武大臣,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
这是她第二次对青年发出警告,显然后者在这方面上,曾经干出过什么事情,导致她无比警惕。
闻言,青年笑了笑,随意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听到这话,妖艳女人深深凝视了一眼,缓缓道:“你最好是这样!”
“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青年无言的笑了下,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要跟上去吗?”
“不,我们这一次上岸,可不是为了参加文帝祭的。”
“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
妖艳女人摇了摇头,外界传闻东海水族时隔十几年再一次踏入九州的土地,乃是为文帝祭而来。
但实际上,东海水族可没有这么重视隋文帝。
虽然,杨坚作为历朝历代,屈指可数完成大一统伟业的皇帝,确实令人敬重。
可对于东海水族而言,杨坚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真正让妖艳女人和青年来到长安城的原因,其实是前不久东海发生了一些事情,引起了水族的重视。
那青年听到妖艳女人提起他们此行目的,顿时忍不住开口,语出惊人的道:“你说那个渔村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有上万蟹兵虾将被那个渔村的人,从海里面掳走了!”
“龙宫里一些水族大将前去调查,最终都杳无音信!”
“会不会是大皇朝在暗中......”
话音未落!
妖艳女人已经转过头,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直接让他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
她神色肃然,沉声道:“别忘了,这里是九州!”
闻言,青年咽了咽口水,沉默不语。
不知何故,这两个水族的言语之间,竟是对九州这片大地,有着极深的忌讳。
就好像......他们在忌惮着什么!
与此同时。
帝驾的马车里,杨广掀开车帘,若有所思的扫过左右两边跪倒一大片的人群,眼中一抹幽深。
就在刚刚,他脑海里的运朝录浮现,解析出了两个面板,引起了他的重视。
【姓名:韦森】
【境界:炼气化神境中期(被压制)】
【身份:东海龙宫侍卫,珊瑚鱼精】
【命数:涸辙之鱼】
【功法:《石甲经》】
【法术:千变万化】
【宝物:无】
【总结:东海龙宫的侍卫,为寻找东海一处渔村的隐秘,与东海水族族长之女,踏入九州大地,身负一劫,命里不详,注定遭劫而亡。
但如今随着人间变数出现,命数也出现了转机。】
【姓名:澹台明静】
【境界:炼气化神境初期】
【身份:鱼族族长之女,七彩燕鱼精】
【命数:殃及池鱼】
【功法:《望月天心诀》】
【法术:定身术,水月问心,封灵法,玄冰黑水,换形术,水云步,神念附灵......】
【宝物:七色伞,琉璃湖心甲,万食袋,永明珠,八方玉印,天琥透心......】
【总结:东海鱼族族长之女,乃是东海水族里极为稀少的七彩燕鱼,先天血脉,天赋潜力极高。
由于最近东海水族大量的失踪,不明下落,东海龙宫发出命令,让东海各大水族寻找真相,因此踏入了九州大地。
但却因随行同伴的劫数被波及,遭遇不测,如今已因人间生出变数而出现转机。】
......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啊!”
杨广挑了下眉,眸光闪烁,凝视着这两个面板。
只是,刚刚帝驾过去,他并没有注意到人群里还有两个如此特别的存在。
也不知道他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反倒是运朝录解析万物,收录了这两个面板。
东海水族!
杨广眸光闪烁,之前大朝会,在洛阳城的时候,朝廷还收到了傲来国进贡的贺礼。
一时间,他心中思绪翻涌。
这些水族上岸,似乎是为了一个毗邻东海的渔村而来。
那个渔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杨广看着运朝录中收录的两个新面板,目光流转,若有所思。
“东海水族大量失踪......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听说过!”杨广微微皱眉。
既然东海的水族都上了岸,那势必就是有这种事发生。
等到文帝祭结束,回到洛阳城后,他或许要让人留意一下了。
“陛下?”
忽然,马车里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杨广回过神,望着马车里陪坐的三人,疑惑道:“怎么了?”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神色隐隐有些微妙。
“陛下,刚刚神秀僧人说起祈福仪式。”一名身着红衣官袍的老人开口道。
老人眼中含光,温润如玉,看着老态苍苍,举手投足,却是颇为儒雅,浑身萦绕着浩然正气。
正是吏部尚书牛弘。
而在马车里的另外两人,分别是茅山宗道子左道倾,以及天台寺的佛子神秀。
一佛一道,两家当代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人,同乘一辆马车,这也是极为少见的事情。
至少,在南北分裂之后,近数百年里,佛道两家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最关键是,这两人分别代表的茅山宗和天台寺,足以称得上佛道两家的巨擘。
而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杨广的授意。
茅山宗在扬州之乱的事情上,倾力相助朝廷,杨广作为大皇帝,自然要表示一下。
所以,他将左道倾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以示亲近。
至于神秀僧人.......大的国教乃是佛门,天台寺更是国寺。
既然他将左道倾带到了马车上,那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也应当对神秀僧人做同等姿态。
一碗水端平。
于是,就出现了眼下的情况。
“祈福仪式?”杨广疑惑了一下。
“陛下,先帝曾经受过戒,乃是正式的佛门弟子。”牛弘暗中传音,进行密语。
他知道陛下为何疑惑。
因为,佛门的祈福仪式,若是细分起来,有着很多种。
但其实大体就两种。
一种是对外,一种是对内。
前者是为佛门之外的普通人进行祈福,如诵经,如打坐冥想,又如吃斋等等。
而后者......那是佛门为僧徒准备的一种真正的仪式。
传闻,这种仪式可以引渡僧徒的灵魂,归入西方极乐世界。
待得日后,或有机缘,可以渡过苦海,抵达彼岸,得到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