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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安顿比特,也许可以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至于最终落荒而逃。
想过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世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经常拥抱他,夸奖他,把他视为珍宝,就像他的继母对待他的弟弟那样。
想过要是比特能说话那该有多幸福,他们可以经常聊天,成为更亲密的朋友。
还想过说不定有天会和比特一起穿越到异世界。比特变成巨大兔兔坐骑,然后他就成为传说中最英勇的兔骑士。????????????页?í????????n??????????5????????
全都不切实际。
期间张燕联系过他,问他状态如何,有没有复学的打算。
他答不上来,或者说,不敢回答。
张燕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告诉他“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他心里是知道的。
在决定休学的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逃离那个会令他感到压抑和无所适从的地方,就好像当初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家。
但什么时候回去呢?
逃避所带来的片刻安逸让他太过享受,小小的舒适区彻底困住了他,他逐渐失去了踏出去的勇气。
那时他对张燕说:“再过一阵。”
然后整个学期过去了,再过不久,新学期就要开始。如果还不复学,真的会留级。
那样肯定是不好的。
他听过一句话,休学的尽头是退学。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呢?
当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罗贝感受到一种巨大的空虚与惶恐。
比特已经不在了,他所谓的舒适区已经缺了角、漏了风,失去了温暖和寄托。
未来漫长的人生,前路茫茫,云深雾重,他看不清,也不敢看。
罗贝抓起手机,给涂白棠发消息。
——我想和你说说话。
意料之外,几分钟后,涂白棠回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贝看着这一行字,长长地舒了口气,半悬着的心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不再摇摇欲坠。
发生什么事了呢?好像什么也没有,却又有很多话想要对涂白棠说。
他想问涂白棠,自己现在究竟怎么做才好。他需要建议,需要被安抚。涂白棠是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兔子,一定有办法。
思绪万千,最终却只输入了两个字。
——想你。
对话窗上方,涂白棠正在输入的提示一闪一闪的,半晌后,屏幕上却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罗贝等得心焦,又发了一条。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过了整整两分钟,涂白棠总算回了。
——好吧。
罗贝迫不及待地按下了视频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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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链接后,屏幕上出现了涂白棠的面容。
可能是因为没什么笑意,看起来英俊却陌生。
“你刚到家吗?”罗贝问,“一副很累的样子。”
“还好吧,”涂白棠抬了抬嘴角,问道,“是不是你爸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很多,但骨子里没什么新意,不重要。
在看到涂白棠之前,他或许想过要诉苦。但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想提起那些讨厌的东西了。
“还好的话,你怎么一直不理我啊?”罗贝问。
他语调拖得很长,委委屈屈的,心里暗暗盼着涂白棠能哄他两句。
“对不起,”涂白棠说,“临时有点事。”
“哦,好吧。”罗贝也不是真的想要抱怨,很轻易便谅解了他,“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涂白棠又笑了一下,之后张开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抿住了嘴唇。
罗贝等不到只字片语,以为涂白棠是过于疲劳所以没精神,于是主动寻找话题:“你现在是在家里吗?”
“嗯。”涂白棠点了点头。
“可以让我参观一下吗?”罗贝问。
“挺乱的。”涂白棠说。
“总不会有我房间乱吧,”罗贝笑道,“我想看。”
涂白棠视线瞟向了画面外,片刻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哦,”罗贝不勉强,很快想到了安慰自己的角度,“反正我过年要来你这儿,到时候现场欣赏吧!”
他笑眯眯地说完,涂白棠却明显地愣了一下。
微弱的不安在罗贝心口闪过。
他小声强调:“是你自己约我的哦!”
“但你现在都回家了,”涂白棠说,“你爸不会想要留你过年吗?”
真奇怪,他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罗贝纳闷,摇头道:“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呢。我希望能和你一起。”
涂白棠垂下视线,不再看他:“我……我过年的时候应该要去导师家。他是我们院的领导,邀请了我,我不太好推辞的。”
罗贝无辜地眨了眨眼,问他:“他是最近才当上院领导的吗?”
涂白棠摇头:“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上次说,他邀请了也没关系,你可以推掉。
罗贝心口堵得慌,想要抱怨两句,又不敢。
涂白棠或许真的有自己的难处吧。
他一直以来都太过温柔包容,让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任性了,那么理所当然地盼着他能主动地做出牺牲,这很不合理。
罗贝自责起来。
这世上终于有人在乎他了,他是不是为此得意忘形了?
不可以这样。这世上没有人有责任无条件地对他好,他没有贪心的资格。
“哦,没关系,”他努力对涂白棠露出笑容,“那除夕以外的日子,我可以过来吗?”
涂白棠没有回答。
不自然的沉默让罗贝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我可以过来吗?”罗贝强忍着不安,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次。
“罗贝,”涂白棠说,“你……要不要试试看,再养一只兔子?”
“什么?”罗贝一时不解。
“找一只和比特一模一样的,或者……干脆完全不同的,”涂白棠说,“你再养一只吧。”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罗贝迷惑。
涂白棠的脸上挂着浅笑:“这样对你比较好。你需要一个寄托,不是吗?”
罗贝想说,但比特是不可替代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最终没有付诸行动,是担心那样或许会是一种对比特的背叛。
他有一种浪漫又愚蠢的想法。他希望比特是他唯一的小兔子,因为他也是比特唯一的小人类。
当然,涂白棠是不一样的。他不是一只那么纯粹的兔子,他能带给罗贝的,比比特更多。
“我也可以有别的寄托吧?”罗贝说。
“比如呢?”涂白棠问。
你。
罗贝看着屏幕上略显陌生的男人,忽然意识到,这是不能说出口的字眼。
说出来以后,涂白棠不会对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