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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妍眼睛一亮，几乎是秒接：“我带你去啊！这附近我熟！”
“不行！”
王海那低沉的、充满威严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可他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张小军抢先一步，用一种更理直气壮的音量盖了过去。“去吧去吧！”张小军对着两个年轻人挥了挥手，笑得像一尊弥勒佛，“年轻人就该多走动走动！正好我们两个老家伙聊点正事，你们在这儿也碍手碍脚的！”
王海一口气堵在胸口，瞪着张小军，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莫一哪还敢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在王妍“快走呀”的催促声中，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砰。”
随着防盗门关上，客厅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王海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张小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干什么！”张小军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能干什么？你看不出来？”
“你！”
“你看着我干什么！”张小军也被他瞪得有点不自在，干脆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也提了起来，“这两个都是我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说了，人家小莫怎么了？二十几岁的少校！怎么，这还配不上你家千金？还是说，非得给你找个少将，你才觉得脸上有光？”
这一连串的抢白，直接把王海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他憋了半天，脸色由黑转青，最后，也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冷哼。
“哼！”
……
另一边，楼道里。
莫一跟着王妍下了楼，夏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脑仁一阵阵地疼。“莫一，我们去哪儿啊？”
王妍跟在他身边，步子轻快，侧着头看他，眼里满是好奇和笑意。去哪儿？莫一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捋一捋这堪比S级任务的复杂局面。他停下脚步，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飞速运转，试图从混乱中找出一个合理的行动方案。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对了，”莫一转过头，看着王妍，脸上挤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上次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怎么样？”
“好啊！”王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笑得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她一把抓住莫一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前走，“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店，味道绝了！走！”
不一会两个人来到店里，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在点好菜后，菜单被服务员收走，气氛瞬间又回到了冰点。
莫一端正地坐着，后背挺得笔直，视线在窗外无意识地扫动，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地复盘刚才那场堪称灾难的会面。他宁可扛着火箭筒去冲山头，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王妍单手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这家伙，在学校的时候无法无天，在军队牛气哄哄的，现在穿着便装，怎么反倒像是在接受上级训话？
“哎，”王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我说莫大少校，放松点。我爸又不会顺着网线过来抓你。”
莫一干咳一声，刚想说点什么，目光却猛地一凝，整个人瞬间从那种紧绷的尴尬中抽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咦？”
王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列由数辆黑色商务车和轿车组成的车队，正不紧不慢地驶过街道。车窗都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但那种整齐划一的气势，隔着一条马路都能感觉到。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王妍随口道，“那是ABC集团的车队，他们最近要开个什么跨国经济会，市里可重视了，天天都能看见。”
莫一的瞳孔不易察地缩了一下。ABC集团。
这几个字像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中那扇刚刚锁上的、写着“K2”和“秃鹫”的大门。他身上那种属于游客的松弛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食者发现猎物时的专注。
王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你对这个感兴趣？”
莫一没有直接回答，他收回目光，看着王妍，问道：“这种会，安保级别应该很高吧？”
“那当然，”王妍点了点头，“我们局里都抽调了不少人手帮忙。怎么，想刺探情报啊？”
莫一没理会她的调侃，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有没有……非官方的消息渠道？”
王妍眨了眨眼，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她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有倒是有个地方，消息灵通得很，就是真假得自己分辨。怎么，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走了过来。食物的香气瞬间冲淡了空气里那丝紧张的气氛。
莫一看着桌上的菜，又看了一眼对面笑意盈盈的王妍，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