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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苏晓被噎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
陈默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第二，你说他们见死不救，这更是无稽之谈！”
“留影石里清清楚楚，是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才保住了张星辰等五人的性命。怎么到了你嘴里，救人者反倒成了罪人？”
“难道非要我剑峰弟子把命搭进去，才算救了？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探源堂自己惹出的祸事，凭什么要别人用命来买单？”
他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苏晓和钱明的心口。
周围的弟子们听得是暗自点头，不少人看向探源堂众人的眼神，更多了鄙夷。
陈长老说的没错，自己犯蠢，差点被灭门，被救了不仅不感激，反倒指责救命恩人救得不够“完美”，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强词夺理！”苏晓色厉内荏地吼道，“赵玉洁！老夫只问你，如果不是叶凌云他们恰好赶到，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看到最后，眼睁睁看着我探源堂弟子死光？”
他依旧死死抓住这个假设不放，试图在道义上压倒陈默。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这让苏晓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问苏长老几个问题。”陈默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是谁三令五申，告诫所有弟子，秘境试炼，保命第一，不可贪功？”
李牧立刻挺直了腰板。
“第二，是谁把掌门和带队长老的告诫当成耳旁风，为了一株自己根本没能力染指的灵药，将二十多名同门的性命置于险地？”
陈默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张星辰和钱天翔，二人羞愧得头几乎埋进了地里。
“第三，是谁在明知实力不济的情况下，连最基本的侦查都不做，一头扎进高阶妖兽的巢穴，导致宗门遭受百年来最惨重的损失？”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电，直刺苏晓：“我剑峰弟子，严格遵守宗门规定，步步为营，何错之有？”
“而探源堂弟子，无视门规，贪婪冒进，愚蠢至极，险些全军覆没，你们不反思己过，不追究领队之责，反而跑来质问救了你们弟子性命的功臣？”
“苏晓，你探源堂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你！你！”
苏晓被陈默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气血上涌，手指颤抖地指着陈默，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你？”陈默笑了，那笑容里满是嘲讽，“我看，是你们探源堂平日里勘探矿脉、寻找灵药，被人恭维惯了，真以为自己是宗门的财神爷，所有人都得围着你们转。”
“出了事，不想着是自己的问题，只想着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告诉你们，我剑峰不吃这一套。我的弟子，在外面，可以死在妖兽爪下，可以死在敌人剑下，但绝不能死在同门的愚蠢和自大上！”
“我的人，我护着。谁想动他们，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整个练武场。
剑峰的弟子们，个个挺起了胸膛，眼中异彩连连。他们看着陈默的背影，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
这就是他们的师长，无论对错，永远会站在他们身前，为他们遮风挡雨，一股强烈的归属感和自豪感，在他们心中油然而生。
赵玉洁站在陈默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清冷的眼眸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够了！”
一声威严的低喝，打断了这场闹剧。
吴昊面沉似水，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如猪肝的苏晓，又看了一眼羞愤欲绝的钱明，最后，目光落在了陈默身上，眼神复杂。
“此事，是非曲直，已然明了。”吴昊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探源堂弟子违背告诫，贪功冒进，致使宗门蒙受巨大损失，其责，在探源堂自身，与剑峰弟子无关。”
“剑峰弟子临危不乱，果断出手，救助同门，当记一功！”
他一锤定音，为整件事定了性。
苏晓和钱明如遭雷击，面色惨白。
吴昊的话，等于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死死地钉在了探源堂的耻辱柱上。
“张星辰，钱天翔。”吴昊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二人。
“弟子在！”二人声音颤抖地应道。
“你们二人，身为领队，非但没能约束门下弟子，反而带头违规，罪加一等。”
“即日起，废除你们二人核心弟子身份，打入宗门思过崖，面壁十年，无我手谕，不得外出！”
钱明嘴唇动了动，想要求情，但迎上吴昊那冰冷的眼神，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其余各峰弟子，将此次秘境所得，按宗门规矩，上缴三成。之后，便各自散去吧。”吴昊挥了挥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是，掌门。”
各峰弟子在带队长老的组织下，开始有序地清点收获，上缴宗门。
整个过程，再无人敢多看探源堂那边一眼。
探源堂的长老和弟子们，则在一片死寂中，狼狈地离开了练武场。
陈默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神色没有变化。他不是嗜杀之人，但对于这种会连累自己人的“猪队友”，他也绝不会有任何同情。
修仙界，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今日的教训，若是能让他们清醒，或许还不算晚。
很快，各峰都处理完了事务，纷纷向掌门告辞。
风万里凑到陈默身边，压低声音，兴奋地传音道：
“陈长老，痛快！太痛快了！你没看到刚才苏晓那张老脸，憋得跟茄子似的！就该这么怼他！”
陈默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传音回去：“痛快什么，浪费口舌。走了，回剑峰。”
说着，他抱着陈灵，转身便走。
李牧、风万里，以及赵玉洁、叶凌云等一众剑峰弟子，立刻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无数敬畏、好奇、羡慕的目光注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剑峰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