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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我刚来，什么都不清楚。”
“真的很不好意思……”
罗纳尔多却哂然一笑，“你都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
“我要是真的还计较，今天就不喊你来了！”
“不过说起来，很少有顶级球员是你这样的性格的。”
“你很温和，没什么傲气，脾气也不大。”
“是个……唔、好孩子。”
“我和梅西都不是这个性格，卡卡看着温和，其实脾气也不小。”
这一次，瓦西里没有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
罗纳尔多也不以为意。
大概率是未来很长时间里最后一次毫无负担地交流的机会了。
下次再在欧战战场上碰面，就是敌非友了。
这个傍晚，葡萄牙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了很多很多。
分别来得突然，他好像恨不得把曾经以为有漫长时间传授给自己接班人的事，都在这么一个下午，灌输到瓦西里的脑子里。
似乎终于没有更多可以说的了。
不过罗纳尔多仍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躺在草坪上，把两只手枕在脑袋后面，沉默着注视着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罗纳尔多或许想了很多，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马德里的落日真的很美。”罗纳尔多轻声感慨。
“瓦西里，你真的很幸运，从十八岁就能够看到这么美的落日了。”
“而且，你还能看很多很多年。”
罗纳尔多又停顿了片刻，然后跟只超大号毛毛虫似的，往瓦西里的方向滚了一些，再抬手拍了拍小队友的肩膀，“皇马的新七号，要为她进多多的球呀！”
“当然，除了对阵尤文的时候。”
非常冲动。
非常不职业球员。
非常孩子气。
但是瓦西里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位刚刚几乎恨不得把全身的本领都传授给自己的前辈和前队友。
“就不能不走吗？”
“你还想为皇马进球，你自己来！”
这当然是很不成熟的话。
罗纳尔多都在尤文亮相过了。
再说，罗纳尔多要是不走，他的七号球衣、他的主力位置，又要从哪里来呢？
但是这一刻，瓦西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这位在过去的半个赛季里和他合作无间的队友，这位对他倾力帮助的前辈，能继续留在皇家马德里，能亲自为他其实仍然热爱的球队，“进多多的球”。
瓦西里的话让罗纳尔多愣了片刻。
然后，罗纳尔多家的足球场上，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声音大得惊起一片飞鸟。
瓦西里被笑得面色微红。
“哼！不理你了！！”少年气鼓鼓地嘟囔着，起身欲走，却被葡萄牙人一把拽住。
“好了好了，揉揉脑袋，不气了啊～～”罗纳尔多像哄儿子似的哄着小队友，并且真的伸出魔爪，揉乱了少年灿烂的金发。
瓦西里就这么轻易地被安抚到了，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明明是为了安慰他，却是罗纳尔多揉他的脑袋，而不是反过来。
“别说，手感还挺好？”罗纳尔多点评。
“马上就揉不到了感觉有点亏……诶！我再多揉两把！”
葡萄牙人果真毫不客气地把瓦西里的金毛揉得跟乱草似的，还顺带拧了一把少年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
眼看瓦西里鼓着一张小脸，似乎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罗纳尔多亲昵地把一条胳膊横在了对方脖颈上，用力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用伤心。”
“我在皇马停留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还是蛮想念外面的世界的。”
“趁着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有几年，我还想去别的联赛转转。”
“在三个联赛拿到大满贯啊……想想看就令人激动！”
说到此处，罗纳尔多握紧了拳头。
三十三岁的男人黑眸里流露出的，是与少年时一般无二的锐意。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不同俗流。
他永远不知道停歇，永远渴望全新的挑战。
尚不知前路如何，不知未来能否如愿。
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他绝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瓦西里没有再说什么了。
但是少年面上的惆怅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罗纳尔多再度发出邀请，“今天迟了，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不过我家可没你爱吃的古怪东西，现在家里乱，咱们只能点外卖。”
瓦西里思考了片刻，欣然应允。
于是，晚餐时分，他又见到了乔治娜，还有一对刚在学着站立的小豆丁，以及一个连爬都爬得歪歪扭扭的小小豆丁。
是罗纳尔多家去年夏天出生的龙凤胎，马特奥和伊娃，还有小了他们几个月的阿兰娜·马丁娜。
瓦西里在造访罗纳尔多家前早做过准备，给女主人和每个孩子都奉上了礼物。
三个小孩子对于莫德里奇帮忙挑选的玩具熊都爱不释手，只是精力旺盛的马特奥还额外爱不释口——拿到玩具熊两分钟就差点把熊耳朵给啃下来。
迷你罗其实挺嫌弃自己收到的、丑兮兮的莆田鞋的。
但是，在听说这是帮助瓦西里破纪录地以两位数的进球拿下世界杯金靴的“幸运球鞋”，并且克罗地亚国家队人手一双之后，迷你罗面上的嫌弃神色登时不见了踪影。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相处已经不那么害羞的男孩立刻美滋滋地抱着丑球鞋，傻乐着跟瓦西里道谢。
C罗倒是不知道莆田鞋的典故。
但是，看到瓦西里面上带了几分古怪的、让他联想到了“罗纳尔多我看过你的脱衣舞表演”的经典笑容，葡萄牙人莫名地心头一跳，暗道不好。
乔治娜叫了西班牙海鲜饭的外卖，早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食物口味的瓦西里，吃得十分习惯。
除了礼物的小插曲，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稍事休息，罗纳尔多送了瓦西里出门。
临离开前，瓦西里在这一天里，第许多次真诚地向葡萄牙人道谢，“克里斯，谢谢你。”
“真的很感谢你教我这些。”
“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谢我干什么？”罗纳尔多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嗤笑，“我又不是为了给你让位置才走的。”
“七号球衣可是我不要了才给你的，你给我记清楚！”
唉，他那么倔做什么？瓦西里会不会真的误会了？
不服输的话语甫一出口，罗纳尔多就有点后悔了，却梗着脖子不肯解释。
瓦西里闻言先是无语了一阵，然后笑着走上前，张开双臂拥抱了罗纳尔多，“克里斯，我都明白的。”
罗纳尔多强壮的身体，在前队友相较他单薄了许多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