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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固有结界里出来的墨白，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直白的厌恶表情。
因为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觉得长迎强于墨白的原因。
并不是所谓外在的表现，而是更为直接...
极北之地的寒风如同刀刃般割裂着肌肤，即便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顾染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冷意。她紧了紧围巾，抬头望向远处那座被冰雪覆盖的城市轮廓。那是一座早已被世人遗忘的遗迹，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
“就是这里了。”墨白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艾琳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真的会有什么线索吗？”
“组织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死夜的源头设在这里。”墨白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座半塌的塔楼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他们一定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三人缓步走入城市，街道两旁的建筑早已被风雪侵蚀得斑驳不堪，墙面上依稀可见的符号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既不像死夜的压抑，也不似白昼的温暖，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奇异能量。
“你们感觉到了吗？”顾染轻声问道，白昼核心在她掌心微微颤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嗯。”墨白点头，手中的蓝月之刃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这里的能量……和死夜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像是……被封印的力量？”艾琳皱眉。
“也许。”墨白没有多言，而是继续向前走。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来到一座半塌的圆形大厅前。大厅中央，一块巨大的石碑静静矗立，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顾染走近石碑，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符号，瞬间，一股温暖的能量从石碑中传来，仿佛回应她的触碰。
“这是……白昼的印记？”她惊讶地发现，那些符号在她的触碰下竟缓缓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不对。”墨白皱眉，“这更像是……死夜的残响。”
就在这时，石碑上的光芒猛然大盛，一道虚幻的影像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面容模糊，声音却清晰可辨：
“如果你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走到了真相的边缘。”
顾染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白昼与死夜，本是一体。它们的分离，是一场被遗忘的背叛。而你们的到来，是为了唤醒那被封印的记忆。”
“记忆？”艾琳低声重复。
“是的。”影像继续说道，“死夜并非毁灭，而是沉思；白昼并非希望，而是行动。它们本应共存，维持世界的循环。可一场背叛，让它们彼此对立，直至今日。”
“背叛？”墨白的声音低沉，“是谁背叛了谁？”
影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伸出手指，指向顾染：“你，作为白昼核心的继承者，是唯一能解开这一切的人。死夜的真正意识，正在沉睡。只有你，才能唤醒它。”
顾染的心猛然一震。
“我？”她喃喃道，“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影像打断她的话，“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初代’的延续，是白昼与死夜交汇的见证者。”
“初代？”墨白的眼神骤然一凝。
影像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空中：
“去往‘黑曜之门’，那里，藏着真正的答案。”
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黑曜之门？”艾琳皱眉，“那是什么地方？”
“传说中，那是死夜最初的诞生之地。”墨白缓缓开口，“也是世界最初的起点。”
“起点？”顾染低声重复。
“是的。”墨白点头，“如果这里只是死夜的源头，那么黑曜之门，才是真正的核心。”
“可我们要怎么找到它？”艾琳问道。
“沿着死夜的脉络。”墨白指向前方的一条幽暗通道，“那里，或许藏着通往黑曜之门的线索。”
顾染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白昼核心微微跳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
“那就走吧。”
他们沿着通道前行，越深入，空气中的能量就越加诡异。墙壁上浮现出一道道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某种被遗忘的历史。
“这些符号……”顾染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墙上的文字上，“它们在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艾琳凑近。
“关于世界的诞生。”顾染轻声念道，“最初，白昼与死夜同存，它们共同孕育了世界。然而，某一天，死夜被封印，白昼独掌世界，平衡被打破。”
“所以……死夜并不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是原本就存在的？”墨白若有所思。
“是的。”顾染点头，“而组织……他们想要恢复这种平衡。”
“可他们的方式太过极端。”艾琳皱眉，“他们伤害了太多人。”
“也许……他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唤醒死夜。”顾染轻声道。
墨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死夜的意识真的沉睡了，那我们需要做的，是唤醒它，而不是与它对抗。”
“可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唤醒它？”艾琳摊手，“总不能靠喊吧？”
“或许……需要白昼与死夜的共鸣。”顾染看向掌心的白昼核心，“就像刚才那样。”
她缓缓伸出手，白昼核心的光芒逐渐扩散，与周围的死夜能量交织在一起。刹那间，整个通道仿佛被点亮，一道微弱的光流在空中浮现，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看来，它知道该怎么做。”墨白低声说道。
他们顺着光流的方向前行，最终来到一座巨大的石门前。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中央，一道黑色的裂痕如同伤口般触目惊心。
“这就是……黑曜之门？”艾琳喃喃道。
顾染走上前，掌心的白昼核心缓缓贴近石门。瞬间，一道强烈的光芒从门中爆发，整个空间剧烈震动，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存在正在苏醒。
“来了。”墨白低声说道，手中的蓝月之刃微微颤动。
就在光芒即将吞没他们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终于……有人来了。”
顾染的心猛然一跳。
“你是……死夜？”
“我是……沉睡的意志。”
“请告诉我真相。”她坚定地说道，“我们不想战斗，我们只想恢复平衡。”
沉默片刻，那个声音缓缓开口：
“真相……是你们必须面对的代价。”
光芒吞没了他们，而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三人被光芒吞没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撕裂。他们的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猛然炸裂开来，将他们抛入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是一个漂浮在虚无中的世界，四周没有地平线，也没有重力的概念。脚下是流动的光与暗交织的地面，仿佛行走于梦境与现实之间。远处，无数破碎的镜面漂浮在空中，每一块镜面中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有的是战火纷飞的城市，有的是宁静祥和的乡村，还有的，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片段。
“这是……什么地方？”艾琳低声问道，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回荡，仿佛被拉长了。
“死夜的意识空间。”墨白沉声回答，目光紧锁着前方那座悬浮的黑色高塔，“那里，就是死夜真正的核心。”
顾染看着掌心的白昼核心，它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三人踏上流动的地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水面上，却又稳稳当当。随着他们的靠近，黑色高塔缓缓旋转，塔身上的符文逐渐亮起，散发出深邃的光芒。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低沉而空灵，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
顾染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塔顶，那里，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它没有具体的形态，仿佛由纯粹的黑暗凝聚而成，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
“你是……死夜？”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那道身影的声音依旧低沉，“你们的到来，意味着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是尽头。”顾染坚定地说道，“而是新的开始。”
死夜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你们以为，白昼与死夜可以共存？你们以为，平衡可以被轻易恢复？”
“我们不是来破坏的。”墨白上前一步，“我们只是想找到真相。”
“真相？”死夜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你们所谓的真相，不过是被遗忘的谎言。”
顾染的心猛然一震。她能感觉到，死夜的情绪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平静，而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悲伤。
“告诉我。”她轻声说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死夜的身影微微颤动，塔身上的符文随之闪烁，仿佛在回应她的问题。
“很久以前，这个世界并不分白昼与死夜。”死夜缓缓说道，“我们是一体，共同维持着世界的循环。然而，某一天，人类的贪婪打破了这份平衡。他们选择了白昼，抛弃了死夜。”
“他们害怕黑暗，害怕未知。”顾染低声说道。
“不。”死夜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他们不是害怕，而是拒绝理解。他们认为只有光明才能带来希望，却不知道，真正的希望，是黑暗中的沉思。”
墨白皱眉：“所以，组织想要恢复这份平衡？”
“组织只是徒劳。”死夜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他们试图用极端的方式唤醒我，却从未真正理解我。”
“那我们呢？”顾染上前一步，直视着死夜的虚影，“我们愿意理解你。我们愿意找到真正的平衡。”
死夜沉默了许久，塔身上的符文缓缓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寂静。
“你们愿意付出代价吗？”死夜终于开口。
“什么代价？”艾琳下意识地问道。
“真正的平衡，从来不是和平共处。”死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而是牺牲。”
顾染的心猛然一沉：“什么意思？”
“要恢复白昼与死夜的联系，就必须有人承担这份责任。”死夜缓缓说道，“你们之中，必须有一人，成为死夜的承载者。”
空气瞬间凝固。
“成为死夜的承载者？”墨白的声音低沉，“你是说……让某人彻底与死夜融合？”
“是的。”死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只有这样，才能打破现有的界限，让白昼与死夜重新连接。”
顾染的手微微颤抖，她看向墨白和艾琳，却发现他们的神情同样复杂。
“这不可能。”艾琳率先开口，“我们怎么可能让其中一个人牺牲？”
“这不是牺牲。”死夜的声音依旧冷静，“而是选择。”
顾染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白昼核心微微跳动，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
“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缓缓开口，语气坚定，“那么，我愿意承担。”
“顾染！”墨白立刻抓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震惊，“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顾染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一直都知道，我的使命不仅仅是使用白昼核心。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愿意接受。”
“可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墨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成为死夜的承载者，意味着你将永远失去自我！”
“不。”顾染轻轻摇头，“我不怕失去自我。我只怕，我们永远无法找到真正的平衡。”
墨白沉默了，艾琳也说不出话来。
死夜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确定？”
顾染点头：“我确定。”
刹那间，黑色高塔剧烈震动，塔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一道漆黑的光柱从塔顶直冲而下，将顾染笼罩其中。
“顾染！”墨白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顾染的身体缓缓升空，白昼核心的光芒逐渐被黑暗吞噬。她的意识仿佛被拉扯进一个无尽的深渊，耳边回荡着死夜低沉的呢喃。
“欢迎来到真正的平衡。”
光芒彻底吞没了她，而她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黑暗之中。
墨白和艾琳呆立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她……真的……”艾琳的声音哽咽。
墨白缓缓闭上眼，掌心的蓝月之刃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她没有消失。”他低声说道，“她只是……成为了死夜的一部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而在那片黑暗的深处，顾染的意识缓缓苏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
“欢迎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头，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身着黑袍，眼神深邃的“顾染”。
“你是……死夜？”她轻声问道。
“我是你。”那个“顾染”微微一笑，“也是你即将成为的存在。”
顾染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白昼核心已经彻底融入她的身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邃而沉静的力量。
“那么，让我们一起……找回真正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