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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夫不想让人觉得她气焰嚣张，忙道：“齐掌柜，这天下做生意，可没有像你这样的，这确实是你的不对。”
但又不能把齐掌柜得罪死了，毕竟胭红堂能在东街安安稳稳存在这么多年，背后指不定既有什么靠山，真闹到官府去，结果还真不好说。
再者，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指责一句，马大夫便示意按着齐掌柜的人将他放了，“他们几个小孩子，赚点零花钱而已，你们胭红堂家大业大的，虽不说日进斗金，每日的收益也不少，怎么还跟孩子计较上了。”
齐掌柜面皮抽搐了几下，日赚几百文，能叫零花钱？
谁家给小孩子零花一天几百文的？这城里又有多少铺子一天能收益几百文的？
但是，他没法反驳，因为不管怎么样，也没有自己卖不出去就不准同行低价卖的道理。
面对小姑娘，他能面不改色地承认，但对马大夫这个成年人，承认了，那他就不占理了。
况且，他们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更需要与大夫搞好关系。
以前，他不把马大夫看在眼里，只当他一个在西街给穷人看病的大夫，医术能好到哪里去，更别提手头有什么制作胭脂水粉的法子了。
但不成想，看走眼了，这马大夫竟然是申府供养的林大夫的师弟，听说那林大夫与京城最大的黛意轩都有合作呢。
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姐医术如此厉害，能与京城的黛意轩合作，想必师弟手头也掌握着不少制作香膏水粉的法子。
齐掌柜有心想找马大夫合作，自然不能把他得罪死了，主要也是没理。
叽叽咕咕几句，就离开了。
宋英几人便再次向围观的人群道谢，然后准备回医馆，一出人群，却看见对面屋檐下，站着陈云泽与其长随。
马大夫对陈家很是不喜，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宋英等人虽也不喜陈云泽，但念着当初陈云泽给的所谓救命之恩钱，还是冲他点头示意。
不想，陈云泽却是笑着迎了过来，“早几日就听说有人走街串巷卖胰子，原来是你们。这样一直走街串巷的卖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开间铺子，我在东街正好有几间合适的，可以便宜些租给你们。”
罗雁行想都不想，立刻拒绝了：“不用，走街串巷挺好的，有些货郎还得挑着东西去各个村卖呢，走街串巷算什么！”
租铺子可是要钱的，每日的收益就那么多，添了租铺子的成本，那收益可就凭空少了很多！
宋英倒不觉得走街串巷有什么问题，只是罗雁行每日早早从村里赶来，下午又赶回去，确实辛苦，但现阶段就开铺子，有些冒进了，得等客源稳定了再说。
便也对陈云泽道：“多谢陈公子好意，只是我们这小本买卖，还开不了铺子。”
陈云泽却很是热络，“卖胰子收益不多，还可以卖别的，想来马大夫与林大夫手里有不少好的制作胭脂水粉的法子，听说有个朱颜膏很受京城夫人小姐们的欢迎，想必在我们清水县也是如此。”
原来这人打的竟然是师父与师叔的主意，宋英对他的印象更不好了，再次回绝：“多谢陈公子好意，但目前我们只想卖胰子，不想卖别的，也不想开铺子。”
本以为这日就过去了，不想翌日，罗雁行照例挎着篮子到东街叫卖，路过胭红堂时，见里面很多人，还有伙计站着门口招揽客人：“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胭红堂大酬宾，胰子便宜卖了，往日30文的，今日只需19文……”
罗雁行皱眉，这是跟她杠上了，只是这齐掌柜也忒抠门了，杠上也只她的低价少1文钱。
但是，胭红堂的胰子是用专门的模子做出来的，不仅更圆更规整，其上还有花纹，比他们的胰子好看很多。
差不多的价格，人们自然愿意买更好看的。
这下怎么办？
罗雁行很想当场也跟着降价，毕竟胰子的成本很低，再降也是有赚头的，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回去，与宋英和林文轩商量一番。
宋英听了，一点都不担心，“咱这胰子短时间内又不担心放坏，而且我们又不需要给铺子付租金，便是一块都卖不出去，暂时也不会有亏损。让他降价，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这个价！”
闻言，罗雁行悬着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庆幸昨日做了正确的决定，没有租铺子。
林文轩有点担心，“这做生意卖的虽然是东西，做的却是人的生意，若他以后的价格都与我们差不多，再时不时来个大酬宾，笼络住了人心，大家念着情，平日里自然会去他那里买。”
宋英想了想，道：“他若真要断我们财路断到这份上，那就怪不得我们扰乱市场了，我们就大降价，卖个五六文一块！
到时候，说不得其他不用胰子的人，也会乐意尝试，薄利多销，赚的也许不会比现在低。
况且，胭红堂的客人可不止是府宅里的丫鬟下人，还有一些夫人小姐，他若敢跟着我们这么降价，其他百姓自然也会去他们铺子里买，这样一来，那些夫人小姐可就不会愿意去胭红堂了，那他的那些胭脂水粉，又卖给谁？”
罗雁行听得眼眸一亮，“我现在倒是期待起他这么做了！真想看看他有没有勇气，把胭脂水粉也大降价卖！”
林文轩也没了担忧，“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平头百姓买胭脂水粉的可太少了，便是想着薄利多销也很难，师妹这一招，确实厉害！”
宋英谦虚了几句，又狡黠道：“他这会儿不是在大酬宾笼络人心么，咱们也借一借他的大酬宾，来笼络我们的人心。”
“这怎么借？”罗雁行疑惑。
“你带着少量的小球胰子，照例去东街卖，如果遇到我们往常的客人，就主动让他们去胭红堂买胰子，有便宜不占是王八，可不能错过了这种大实惠！
然后记得去胭红堂附近，告诉胭红堂的伙计和客人们，他们胭红堂什么时候把价格涨回去了，我们又接着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