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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你。
“……”
稻川秋也伸出了手。
于是他们拉钩上吊,许诺一百年,不许变。
稻川秋已经和彭格列的许多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G欠他很多冰淇凌,朝利雨月说以后一起和她回日本故土探望,阿诺德说她可以永远在他的地盘休息,Giotto承诺彭格列胜利之后不用偷,他藏着的酒可以给她,斯佩多说过了……
不知不觉间她和这么多人许下了承诺。
此时此刻,稻川秋以为承诺就是死了也要完成的东西。
“砰。”
……直到她的喉咙被洞穿、熟悉的身影目眦欲裂地向她扑来,金色的粒子氤氲朦胧,铺满眼前时。
她突然想起来。
死了。就是死了。
——哪里来的,死了也要完成呢?
死了就是死了。
没有任何回转的死。
是谁在哭泣?是谁在彷徨?是谁在后悔?
“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法……拜托了……不要……我们的承诺……”
沙石飞走的混乱声,火炮被摧毁之后的诡异寂静,血液在大地上铺满的声音,青年祈求的声音。
滴在她脸上的泪水。
金色的粒子嗡嗡地哭泣着。
——一切的一切,都化为尸体上的鹫鸟,群集着扇动翅膀,啃食她的意识和生命。
“……”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地上的尸体的影子还在风中微微晃动着,陌生又熟悉,异国的庄周长吟,谁是庄生,谁是蝴蝶?
仿佛她做的一个幻梦,属于彭格列的故事烟消云散,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承诺是什么呢?情谊是什么,关于你——又是什么?
冰冷的泪水在脸颊上一滑而过。
稻川秋想,我将铭记这个梦一辈子。哪怕它可能是一个梦。
梦却如露水幻电,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的仅仅是错愕的光影,而后飞快消逝、消逝、消逝——
被遗忘的一去不返,铭记着的痛苦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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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彻底遗忘,直到辜负这个梦。
第69章
“你是彭格列的人?”
稻川秋放下手,火焰消散在空中。她看向房间的暗处,果然有人道:“我不是。但你又是谁呢?——现在我是真的好奇了。”
软软糯糯的婴儿声音,在此刻的场景中显得分外诡异。更加诡异的是从阴影中走出的人:这竟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婴儿!
帽檐上趴着一只吐舌头的蜥蜴,婴儿的声音纯真可爱,口中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我本以为是其他势力派来的探子,现在看来这是我的判断失误。”
“你是谁?”
稻川秋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眼神诡异地打量,片刻后神情怪异道:“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连婴儿都开始出来接活计养自己了?”
婴儿幽幽叹道:“生活实在艰难,自然只能出来献丑。”
“但总没有人开价杀我吧?”
“当然。你来历不明,突兀出现,这世上都没有人认识你,又有谁会悬赏要你的命?”
“可你刚才对我开枪了吧?你想杀我。”
“只是试探,”杀手辩解,“我的目标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人头。”
“那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沢田纲吉。”
稻川秋微微后仰了。她想到了沢田纲吉的那张脸。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觉得熟悉,只是不明白这熟悉从何而来。到了现在,她恍然大悟,沢田纲吉——
Giotto。
那个头发是金色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如同火焰一般庇护着意大利的青年。
“你真的不是彭格列的人?”她喃喃。
“不是,但我欠了彭格列九代目一个人情。”杀手道。
“我想那个人情一定很大。”
杀手微微颔首:“大到我不得不从头开始培养一个怎么看都毫无长进可能的弟子,好让他以后继承彭格列十代目的位子。”
“转眼就已经传承到第十代,转眼一百年都已经过去了两个。”
稻川秋又道:“你以为我的来历不明,或许是针对彭格列的阴谋?”
她自顾自道:“但是来历不明而已,何至于用这种必死的杀招。啊,我知道了,还有其他因素——我的名字?”
女生眨了眨眼,说话的时候,铅灰色的眸子像蕴着雷电的阴云。忽而她抓住了这场对话的线索,骤而如电,女生转目看了过来,眼眸如阴雨天中穿破了黑暗般明亮。
“……”
Reborn曾经看过彭格列的家族史,陈旧泛黄的纸张上有初代的所有人的图像。那上面有稻川秋。他也曾应邀到彭格列的领地中做客,穿过古老的城堡时,他见过一张画像,画像上的那个人亦是稻川秋。
十八世纪,油画盛行,受限于风潮、技法和材料的影响,画师笔下的人物总是失真,却又能灵诡地摄住人物的一丝神韵。
Reborn曾在那张少女的画像前停住脚步,问这是谁?
九代目道,匆匆离去的灵魂,被初代们念念不忘的名字。
英年早逝,却在后来的日子里被屡屡提起的名字,最后几乎贯穿了初代们的人生。
Reborn其实早听过她的名字,但还是想要确认。就像你常在生活里听过历史人物的名字,可看到书上的他的画像时总是愣住,心道原来如此,长这个样子么?
画像上的人坐姿勉强端正地坐着,老老实实没有跑掉,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动作上,她捧着一块面包啃得眼睛瞪圆,也不顾面包屑往下掉。
她不耐烦坐得好端正、好长时间来画一幅画,这便是她唯一留下的画像了。
画师恐怕也有所预感,于是珍惜地描摹她五官的轮廓、微微上翘的唇角、铅灰色的明亮的眼睛。
侧脸的符文的耳饰坠着金色,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Reborn将这画像看过一遍,不再问其他,同九代目离去说其他的话题。
后来他偶尔再来彭格列,路过的时候也会看一看画像中的她。在其他的端庄的画像中,唯有她俏皮得好像马上要跳出来狂奔,留下一地的面包屑。
哪怕过了很长时间,画像浮黄,她的灵动亦穿破光阴与维度,在人的心脏上重振。
“稻川秋。”
女生说,“是因为我的名字,对不对?你曾经在别的地方——八成和彭格列有关——见过我的名字,加上我不明的来历、出现得突兀,你认为我绝不无辜。”
她碾了碾手指,嗟叹:“真可怕。如果真是巧合,真是无辜人,刚才可就死了。”
“但你并不无辜,”杀手道,“能够接下我的子弹,何愁在里世界混迹,你却至今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