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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有底线。
段正一听她会杀自己，眼中闪现一抹异样情绪，就好像……盼了许久的爹娘回来了，却说“你不乖，我们不要你了”。
他拳头攥得咯咯响，心里的火山迸发。
这女人，凭什么！
就在他要爆发时，眼前的人弯腰与他平视，眼中有温柔，亦有期望。
“但我相信，我们阿正是个善良正直的好孩子，不会逼我亲手杀了你的，对吗？”
她是怎么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这样残忍的话的！
段正的脸色倏然一烫。
曾几何时，他不愿喝药，她便是像这样“哄”他——“我们小阿正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不会逼我扇你的，对吗？”
然后，他没出息地点头，咕咚咕咚的把药喝完了，还会因为她喂自己的那颗糖而高兴。
他别过脸，为着那记忆而羞赧、愤恨。
“毒妇！别靠我这么近！”
长久的沉默后。
段正嘴角轻扯。
“毒妇，你听好，我只说一遍。
“我哥……还活着。”
凤九颜的瞳孔倏然一颤。
他还活着吗？怎么可能！
凤九颜笃定，段淮煦是死了的。
他的尸体，是她亲手埋葬……
段正看着她的反应，眯了眯眼。
他冷嘲。
“怎么，不高兴吗？
“听到我哥还活着，你心虚了？不敢面对他了？
“也是，你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怎么有脸见我哥……”
凤九颜对他这些废话充耳不闻，她眼神肃然冰冷，里面却有焦灼的烈火。
“他当真活着么。段正，说实话！”
段正下巴压着，“实话就是，我哥还活着!你也知道那五年之约吧，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哥死了，他天龙会凭什么守约，他们是傻子吗！”
凤九颜的心口处猛地一颤。
的确，若五年之约存在，什么才能保证这约定得以施行？毕竟，口头答应的约定，会随着其中一方的死，另一方也没有守约的必要，尤其是天龙会那帮人。
所以，段淮煦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凤九颜内心杂乱。
她一面相信，一面又怀疑，这或许是天龙会的诡计，为了杀她，派段正来动摇她。
而此时，段正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如同猎手，享受着掌控猎物的生杀大权，他诱惑道。
“想知道我哥在哪吗？你杀了那狗皇帝，我就告诉你。”
凤九颜上前，揪住他领口，拳头紧握着。
“若他还活着，为何他不来找我？
“若他还活着，为何你现在才来找我？
“说，为什么？”
段正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这就急了？
“真想知道这些，就按我说的，去杀了那狗皇帝！还是说，你喜欢上他了，舍不得？”
凤九颜眉头紧绷，只问他，“告诉我，你哥在哪儿。”
段正偏着头看她，眼中是扭曲了的情绪。
上一瞬，他还笑得眉眼舒展到极致，因为看到她着急，她紧张。
可这一瞬，见她不回答是否爱上那狗皇帝，见她迟疑，他便如同发怒的野兽。
他低吼：“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你根本早把我哥给忘了！”
他恼怒，好似遭到极大的背叛。
啪！
凤九颜一巴掌下去，段正的脑袋被打偏，歪向一处。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居然动手打他！？
凤九颜满眼冷色，
“清醒了吗！说！段淮煦到底在哪儿！”
段正挨了打，舌尖顶了顶腮，笑得猖狂。
“我说了，拿狗皇帝的人头来换。否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告诉你。”
他眼神流露出一股狠劲儿，“来啊，杀我啊！折磨我啊！”
凤九颜看着他，想到他小时候，袖中已经出鞘的刀，终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