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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你肯定要喝的，这没办法。”
海兰珠此时看向魏恒，眯着眼睛笑道：“我是这次征战的统帅，咱们凯旋而归，所有人都拿了战利品。”
“按照草原的传统，将士们都会来找统帅敬酒，统帅不能推辞。”
“魏恒，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跟他们喝吗？”
海兰珠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魏恒特别怀疑这妮子是故意的。
他俩在毡房中缠绵了那么长时间，这妮子根本就没和他说过什么敬酒的事。
“那，肯定不能。”
魏恒叹了口气，阿朗台在一边儿笑，魏恒却压低了声音，贴着海兰珠的耳边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海兰珠狡黠一笑，好像听不见一样，直接对阿朗台道：“宴会开始吧，父汗呢？”
“大汗说身体不舒服，就不参加了，让别吉主持。”
听到阿朗台的话，海兰珠点点头，道：“那好，就从你们乌桓部开始，今夜漫长，古列坚可有好多话要和你们说呢。”
“海兰珠……”
“古列坚，我先敬您一杯！”
阿朗台根本就没给魏恒说话的机会，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
魏恒都没反应过来呢，身边儿的侍女就已经把酒杯递到他眼前了。
魏恒接过酒杯，又看了一眼已经快速排成队准备敬酒的乌桓部的人，头上一阵黑线。
他瞥了海兰珠一眼，发现海兰珠正在偷笑。
宴会开始了，气氛热烈。
金帐之前的篝火已被点燃，火焰冲天而起，热烈的光线将整个部族都笼罩其中。
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参加了这次庆功宴，悠扬的歌声远远的传来，随着清风飘远，也传到了部族的边缘。
阿鲁台在一座毡房外站了半晌，随即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并未掌灯。
外面远远的传来歌声，带着几分空灵的感觉。
阿鲁台坐在屋内的凳子上，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心情有些沉重。
巴图鲁还是老样子，他几乎天天都坐在床上，自从被俘虏之后，就没出过这座毡房。
他的面色被月光映的有些苍白，双目无神，也根本就没看阿鲁台。
“我女儿回来了。”阿鲁台轻声开口，他似乎是在和巴图鲁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语：“你的人很顽强，但他们不是在和我们战斗，而是和朵容部。”
说道这，巴图鲁的神色变了变，眼神转动，看向了阿鲁台。
“朵容部趁虚而入，也撕毁了和海兰珠之间的约定。”阿鲁台又道：“不过这对你们而言是好事。”
“如果朵容部遵守了约定，现在科尔沁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巴图鲁闻言嘴唇微动，什么都没说，眼神却快速变化。
“但你应该清楚，现在的科尔沁部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打算让人过去，和你的儿子沟通，让科尔沁部依附我的部族，成为附庸。”
“巴图鲁，你的部族存活下来了。”
说着，阿鲁台缓缓抬头看向巴图鲁，又轻声道：“你自己应该知道代价。”
巴图鲁嘴唇颤抖，顿了半晌，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的两个别吉我会让人送回去的。”阿鲁台道：“因为这件事，我们和朵容部之间也已结怨，再送你女儿过去，相当于让她去死。”
“我们虽是仇人，但我却不想用这种手段复仇。”
说完这些，阿鲁台缓缓起身，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了木桌上。
“咱们争斗了这么多年，现在回头看，也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巴图鲁，到了长生天那边，也就不要怪我了。”
“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可能不会给我这种体面。”
巴图鲁依旧没说话，目光却仅仅的盯着桌上的瓶子，双目微眯。
“就这样吧，日后的事，也就和你无关了。”
“珍重。”
阿鲁台言罢转身走了，却并未关门。
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巴图鲁转头看去，目光却被两个壮硕的身影挡住。
那是看守他的护卫，而现在，需要看着他做之后的事。
巴图鲁长出口气，继而抬头看向天井。
月光明亮，清冷的光线自天井垂落，洒在他的面颊上，将他的面孔映的更加苍白。
他缓缓的闭上双眼，顿了片刻，再抬手，拿起桌上的瓶子打开，一饮而尽。
庆功宴持续了一整晚，部族拿出了很多酒水供大家畅饮。
魏恒喝的算是最多的。
他昏睡过去之前算过，这次，他连续喝了二十四杯。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远处的欢呼和歌唱声缓缓传来，让魏恒的思绪有些恍惚。
他此时转头，却并未在身边看到海兰珠的影子。
缓缓起身，魏恒觉得有些头疼。
这时毡房的门被推开，齐木德探头进来，见魏恒已经起来了，便开口笑道：“古列坚，您正好起来了。”
“大汗召集所有部族的头人在金帐议事，别吉已经过去了，正叫您也去呢。”
“哦，好。”
魏恒木讷的点了点头，继而才起身，还是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缓了好一会儿，魏恒才觉得略微好了一些，这才跟着齐木德离开毡房，直奔金帐而去。
金帐外依旧聚拢这大量的族人，他们载歌载舞，十分高兴热烈。
魏恒路过的时候，这些族人远远的朝他打招呼，很是热情。
魏恒朝这些族人点头示意，跟在齐木德身后，很快就进了金帐。
此时金帐主厅中坐满了人，沿着主厅的幕布坐了满满的一圈。
阿鲁台正坐在首位，海兰珠就坐在他左手边。
原本在阿鲁台身边的混克依旧不见踪影，阿鲁台看到魏恒之后，朝他笑着招手。
“魏恒，来父汗身边。”
魏恒闻言快步上前，先朝阿鲁台恭敬的行礼，这才盘膝坐下。
环视左右，魏恒认识的所有部族头人基本都到了，连带所有的王庭长老，座无虚席。
“好了，人齐了。”阿鲁台此时开口道：“那言归正传，说点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