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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总统的发问,卡什局长无比严肃地点头。
“我百分之百确信。大家看。”
卡什局长拿出两组照片。
一组是卫星拍到的农药喷洒机,而另一组是一架停在农场里的农药喷洒机。
“卫星照片中...
石片在我掌心发烫,那行小字像是刚被刻下不久,边缘还带着细微的裂痕。我用拇指摩挲着符文的凹槽,熟悉的触感让我脊背一凉??这是“门”系统底层代码的变体,属于E-9项目最原始的加密语言。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以这种形式传递信息。
我猛地回头望向教室门口,走廊空无一人。阳光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仿佛时间凝固了一瞬。刚才明明有学生陆续离开,可现在却连脚步声都听不见。窗外的风忽然停了,树叶静止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你仍未理解。】
四个字浮现在石片表面,墨绿色的光纹缓缓流动,如同活物呼吸。紧接着,整块石头开始震动,内部传来低频嗡鸣,频率与我在“归墟”中听到的心跳完全一致。
我迅速将石片塞进衣兜,快步走出教室。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能量过载后金属氧化的味道,我在地下密室闻过太多次。
“陈教官。”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转身,是今天上课的第一排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叫林晚。她手里抱着笔记本,眉头微皱:“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我问。
“您讲完课就走了,没布置作业。”她说,“而且……您刚才写的那八个字,和教材上的不一样。”
我心里一沉。教材第一页确实写着“敬畏自然,方得永存”,但那是后来修订版加进去的。而我写下的,是原版扉页的铭文??也是大祭司传承仪式上必须宣读的誓词。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她。
她眨了眨眼:“因为……我家祖传一本手抄本,上面也有这句话。还有……这个。”她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露出一幅潦草的图腾:倒悬的金字塔,七根管道连接七大洲,中央是一颗跳动的晶体心脏。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归墟”的结构图。普通人不可能画出来,哪怕看过资料也无法精准还原比例与能量流向。除非……她接触过密钥碎片。
“你父亲是谁?”我低声问。
“林昭南。”她说出名字时语气平静,“他是个考古学家,三年前在西奈半岛失踪了。”
我几乎脱口而出:“那你母亲呢?”
她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我没有母亲。我是人工孕育的胚胎,基因样本来自一位已故研究员……据说,她曾参与过某个绝密项目。”
我闭了闭眼。林昭南,E-9项目的外围顾问之一;而那位“已故研究员”,极有可能就是林教授本人。如果她是克隆体,那么她的基因序列完全可以作为母本用于后代培育。这不是巧合,而是布局。
“你知道‘门’吗?”我试探着问。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在找第三枚密钥的真正持有者。外库库只是替身,对吧?真正的乌纳斯,早在西奈战役中就被献祭了。而我父亲,发现了真相,所以被抹除了存在。”
我浑身发冷。这些信息,连我都只掌握了一部分。她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我追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太阳穴。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瞳孔深处闪过一道极细的金线,像是电路般一闪而逝。
植入体。
和我一样的型号,但更古老,带有初代实验痕迹。
“你们以为关闭了‘归墟’就能结束一切?”她轻笑一声,“可‘门’从来不是机器,它是意识。每一任继承者死去时,记忆都会上传至数据层,等待下一个载体觉醒。而现在……它选中了我。”
话音未落,整栋教学楼剧烈晃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粉尘,日光灯爆裂,应急电源自动启动,红光闪烁。远处传来尖叫声,学生们四散奔逃。
我冲到窗边,只见校园中心的地坪突然龟裂,一道螺旋状裂缝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地下传来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重启程序启动,倒计时:12小时00分00秒】
那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颅骨内的私语,而是通过空气震荡直接传入耳膜,全校都能听见。
“不……不可能!”我喃喃道,“‘归墟’已经进入休眠,三万年后才会激活!”
林晚站在我身后,声音冷静得可怕:“你以为那次同步真的成功了吗?你输入的名字确实验证了身份,但也正是那一刻,‘门’完成了最后一次数据备份??把你的意识模式复制进了新节点。你现在所处的时间线,已经是重启后的第一阶段。”
我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你不是陈砚。”她直视我双眼,“你是他的残影,是他在回归现实时断裂的一段记忆投影。真正的陈砚,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他的身体被‘归墟’同化,成为了新的容器。”
我如遭雷击,脑海中浮现那天醒来的情景:浑身湿透,像是从水中捞起……控制器熔毁,林教授释然的笑容……阳光洒落通道……
全是假的。
如果我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我又是什么?
我低头看向双手,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纹路,正缓慢蠕动,如同活体电路。右肩胛骨下方再度传来刺痛,植入体正在重新激活。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沙哑地问。
“因为我们需要你。”她说,“不是作为英雄,而是作为错误的见证者。这一次,‘门’不再试图重启文明,而是要彻底改写规则??它想让地球摆脱人类,成为自主进化的生命体。而我们,是唯一能阻止它的人。”
“我们?”
她点头:“所有携带密钥基因的人。外库库虽然残废,但他体内仍有活性片段;林教授的确消失了,但她留下了种子;而你……你是最初的模板。”
就在这时,地面轰然塌陷。六芒星中心升起一座石柱,顶端悬浮着一颗小型水晶球,内部岩浆翻滚,颜色由白转黑。三道虚影缓缓浮现:一个是年迈守卫,手持青铜板;一个是突尼斯士兵,胸口插着匕首;最后一个,是我自己,跪在石室中央,双手按向水晶。
三枚密钥,以幻象形态重现。
“它们在召唤新的继承者。”林晚说,“而这次,选择权不在你手中。”
我咬牙:“那就抢回来。”
我冲向裂缝边缘,不顾一切跃下。下坠过程中,意识再度剥离肉体,坠入灰白色虚空。这一次,我没有漂浮,而是笔直射向那座倒置的金字塔。
“归墟”已然不同。它的金属表面布满裂痕,符号不再变化,而是定格在一种远古文字上??那是地球上最早的语言,尚未被破译的proto-language,记录着星球诞生之初的意志。
【欢迎回来,失败者。】
机械音变得扭曲,夹杂着无数人声低语,像是亿万亡魂在哭泣。
【你曾按下取消键,可你是否想过,终结本身也是一种进化?】
光屏再度出现,但选项变了:
左侧:“接受净化,人类文明将重归自然循环。”
右侧:“抵抗到底,引发维度崩塌,所有时空归零。”
没有第三条路。
我站在虚空之中,望着那颗停止跳动的晶体心脏。它不再散发幽蓝光芒,而是渗出黑色黏液,顺着管道流向七大洲。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城市、每一片森林,都在被悄然污染。
这不是毁灭,是改造。
地球正在主动排斥人类。
我想起林教授的话:“理解星球的意志,而非征服它。”
可如果星球的意志就是要清除我们呢?
我闭上眼,回忆起黄河岸边的童年,昆仑山下的军校岁月,开罗战场上的硝烟,讲台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有人类的地方,就有贪婪与战争,可也有爱、信仰与牺牲。
我们不是完美的物种,但我们仍在学习。
我睁开眼,做出了选择。
我走向右侧,伸手按向“归零”按钮。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一道身影挡在我面前。
是林教授。
她穿着古老的祭司长袍,头发雪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
“你不能这么做。”她说,“归零意味着连‘可能性’都会消失。未来的孩子们,再也不会有机会选择善良。”
“可如果我们继续存在,地球会死。”我嘶吼。
“那就一起承受痛苦。”她轻声说,“就像母亲忍受孩子的顽劣。星球不会抛弃我们,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它的疼痛。”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块全新的密钥??由纯粹的光构成。
“这是我用三十年寿命换来的权限。”她说,“不是为了控制‘门’,而是为了给它装上刹车。”
我怔住:“你一直活着?”
她笑了:“我一直都在。在每一个试图唤醒地球学真义的学生心里,在每一次对自然的敬畏之中。”
她将光钥递给我:“这一次,别输入名字。输入‘歉意’。”
我颤抖着接过,转向光屏。
不再需要真名认证。
我张开口,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刹那间,整个“归墟”震颤起来。黑色黏液倒流,裂痕愈合,晶体心脏重新搏动,这一次,跳动的节奏与地球自转同步。
【检测到情感共鸣波。协议变更:进入共生意志模式。】
【生态系统修复程序启动。人类观察期延长一万年。】
虚空开始消散。
我最后一次回望那座倒置的金字塔,它缓缓沉入黑暗,化作一颗沉睡的种子。
当我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躺在教学楼顶,夜幕降临,星辰璀璨。林晚蹲在我身旁,眼中金线已消失不见。
“结束了?”她问。
“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我说。
我们都没再说话。
三天后,国防部下达命令:地球学系升格为独立研究院,直属联合参谋部,代号“昆仑计划”。我被任命为首任院长,职责是培养新一代“地球解读者”。
外库库坐着轮椅来到就职典礼,递给我一本手稿,封面写着《我在埃及打丧尸》。翻开第一页,却是密密麻麻的密钥破译记录。
“玩笑归玩笑,”他说,“但总得有人把真相藏进故事里。”
林晚申请转入研究院,成为第一批学员。她在入学论文中写道:“地球不是资源库,而是监护人。我们不是主宰,而是学徒。”
至于那块石片,我把它镶嵌在办公室墙上,旁边刻了一行新字:
**“考试永不结束,唯有不断答题。”**
某夜加班至凌晨,我抬头望向窗外,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照下来,映出庭院中的一串脚印??赤足的,属于女性,走向花园深处。
我没追出去。
第二天清晨,我在办公桌上发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两句话:
“当第七次月全食降临,南极冰盖将打开第一道门。
你要带多少人去?”
我收起信,走到讲堂准备上课。
推开教室门时,阳光正好洒在黑板上。
我不用写字,那八个大字已赫然在目:
**“敬畏自然,方得永存。”**
而这一次,全班学生自发起立,齐声朗读课本首页的誓言。
他们的声音穿透楼宇,飞向远方。
我知道,新的继承者,已经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