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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过了晚饭，何国强离开了，何正霖这才询问宁向晚：“你是不是想跟何老和妈做亲子鉴定？”
“是。”宁向晚点头，“其实第一次见何老的时候，我就有种亲切感，但是当时没当回事，今天我坐在那里看着妈和他，忽然就发现，他们其实挺像的，尤其是那眼睛和嘴巴，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耳后这里的黑色胎记都一样呢。”
“你不提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你赶紧测试一下看看。”
宁向晚点头，测试的结果是在第二天出来的，没有让他们失望，郝冰和何国强果然是父女。
“没想到啊……”何正霖感叹了一声，“何老心心念念的女儿，竟然是……是我岳母。”
“你了解他们的情况吗？”宁向晚有些好奇。
“何老的妻子叫左月，不过那是她的化名，她的本名叫杨明月，比何老小了八岁，曾经被何老救过，后来就跟着何老加入了革命队伍，何老还是她的入党介绍人。”何正霖点头，“两个人岁数虽然有差距，但是有了感情，后来就结成了革命伴侣。”
“那个时候国内形势很严峻，杨明月化名左月进行革命活动，但是后来被叛徒出卖，她为了不连累其他的同志，就主动留了下来，将女儿交给了自己的姐姐杨明凤，然后英勇就义。”
“杨明凤带着当时年仅四岁的何萍萍在逃亡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坠入了河里失踪了。”
“这么说，我妈应该是被郝家的人捡到了，至于岁数不一样，当时不过才四岁的小丫头，可能记不太清自己多大，郝家父母就根据她的身量估摸了个岁数，所以，中间就有两岁的差距了。”
“很有可能。”
“那……我那个大姨呢？”
何正霖摇摇头：“失踪了，也是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宁向晚叹口气，战争时期的确是……让人想起来都会觉得难受。
“晚晚，何老为了妻女一生没有再娶，也一直没放弃寻找女儿，他一直坚信女儿还活着，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外孙女，那肯定会高兴坏的。”
宁向晚点头：“只是，郝家的父母已经过时了，现在就剩下了一个二叔，还不待见我妈，所以，我在想，要如何证明啊，总不能说亲子鉴定吧？”
“可以问问他知不知道女儿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当然耳后这颗胎记不算，问问其他的地方，这样可能会让对方……更容易接受。”
“好。”何正霖点头。
宁向晚在晚饭后去了郝冰的房间。
“向晚，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郝冰刚在缝纫机前坐下，听见房门响，抬头看了一眼。
郝冰住的是前面院子的正屋，房间很大，差不多得有三十多个平米，她就给自己做了一个帘子，将房间分成了两部分，里面是床和衣柜，外面则放了桌子椅子和缝纫机。
“妈，你有想过自己不是郝家的亲生闺女吗？”宁向晚也没有拐弯，直接开门见山。
“嗯？”郝冰一愣，但是随即就笑了，“我知道的，模模糊糊是有记忆的，不过，你姥姥姥爷过世的突然，没说过这个事儿，所以我也就无从询问了。”
“郝家不是还有个舅舅吗？”
“呵呵。”郝冰一听这个，不由得嗤笑了一声，“郝贵啊，他比我小了好几岁，应该是我到了郝家之后第二年才出生的，他能知道什么？”
当初其实她是没看上宁国庆，但是因为宁国庆有手艺，而且还给了十块钱的彩礼，所以，郝家父母就同意了，正好可以给郝贵娶媳妇。
后来她考上了纺织厂当了女工，郝家夫妇还想着让她让给郝贵的媳妇呢，她没同意，于是就跟她要了二十块钱，从那之后就不怎么来往了。
“那妈啊，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耳后这有。”郝冰抬手摸摸耳朵后面，其实那个位置照镜子很难看见，还是刚结婚那阵儿，宁国庆说的，再后来她用两面镜子交错照着看过，黄豆大小，很平，不像其他胎记是凸起的，这个摸都摸不到。
“身上呢？”
“这里有。”郝冰举起了右胳膊，“胳肢窝这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宁向晚急忙凑过去将短袖的衣服撸了一下，果然，就在右胳肢窝下面，有一块拇指印大小的红色胎记，那形状很像按了一个手印。
“其余的地方还有吗？”
“前面没有，至于后面……”郝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不知道了，我也看不见。”
“那我帮你看看。”
“你这孩子……”
“快点啊，跟你闺女还害羞啥啊？”宁向晚却催促了一下。
郝冰没办法，只能任由宁向晚将她的衣服给掀开。
不过，后背上就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了，只在侧腰上有一块拇指长的疤痕，不过那个是后来有一次掉进河里留下来的，所以不算数。
何国强是在三天后过来的，当时宁向晚正在教家里的几个小子在后面院子里练武。
何正霖陪着何国强站在旁边观看。
“这丫头竟然有真功夫啊。”何国强感叹了一句。
“嗯。”何正霖点头，“晚晚很厉害。”
“让你小子捡着了，不过我警告你啊，可别学其他男人的花花肠子，要不然我都不饶你。”
“何老，你这话说的……这是我自己求来的媳妇啊，我脑子又没有坏，我学别人干嘛？”何正霖一脸无辜，“再说了，我结婚是为了安稳的，要是乱来，那还安稳个屁啊，我又何必结婚？”
“嗯。”何国强点头，“有这个觉悟就很好。”何国强拍了一下何正霖的肩膀。
“何老，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问，军人，别婆婆妈妈的。”
“当年你的女儿丢失的时候，已经四岁了吧？”
“对啊，四岁半了。”何国强的眼神里透出了一股悲伤，“我没能护住我的爱人，也没能护住我的女儿啊。”
“那你记得你女儿的身上有什么记号吗？”
“啥？”何国强愣了一下之后，忽然扭头看向何正霖，“你为什么要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