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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剑门外。
风卷着雪粒子砸在护山大阵上。
沈凝霜的玄铁长戟挂着冰碴，她沿着防线走第三遍。
拐角处，穿灰布衫的“散修”缩着脖子搓手。
沈凝霜脚步顿住。
那双手太干净，指节没有常年握剑的茧。
“站住。”她长戟一横。
“女将军？小的是来帮忙守阵的——”
话没说完，沈凝霜已经扣住他手腕。
内力一探，对方丹田空荡荡，根本不会武功。
她反手将人按在墙上，从怀里摸出个黑布包。
布包打开，血纹符滚出来。暗红纹路像活的，在雪地里渗着黑气。
“血冥子的东西。”沈凝霜捏起符，指尖刺痛。
她扯下探子伪装的面皮，露出张陌生的脸，“他们混进来了。”
消息传到演武场时，叶知秋正用金雾修补石桌上的裂痕。
他抬头，眼底金芒一闪：“传自由军团和觉醒修士，一刻钟内到齐。”
三百修士呵着白雾聚在演武场中央。
叶知秋抛起三枚混沌共鸣石，石头相撞发出嗡鸣。
“外层视觉迷雾。”他指向崖边，“让他们分不清树和人，山和云。”
“中层灵力干扰。”第二枚石头砸进土里，“结丹期修士念法诀，灵力会乱撞成废柴。”
最后一枚石头按在阵眼。
他蹲下身，指尖在石面划出金纹：“等他们冲过前两层——”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内层杀阵，送他们下地狱。”
柳月婵的烛火熄了又点。
她面前堆着半人高的密信，全是这月截获的魔道传讯。
第七封，泛黄的信笺上压着玄剑门印。
她瞳孔一缩。
信里写着：“封印已松动，血冥子道友可携阴魂前来。”落款是“玄剑门，清虚”。
清虚长老？十年前失踪的那位？
她抓起信笺冲进演武场。
叶知秋正擦短刀，刀身映出她急红的眼：“血冥子和清虚有联系，信里提封印松动。”
叶知秋的手顿住。他把短刀插进刀鞘：“藏经阁。”
藏经阁的夜巡修士打了个哈欠。
他没注意到，角落的杂役提着竹篮经过，竹篮里的《玄剑志》被抽走一本。
叶知秋翻到最后一页。
残卷上的字被虫蛀得只剩半句：“天穹崖封印，需以混沌灵根为引……”
他合上古籍，金雾从掌心漫出，在书面烙下淡金印记。
“叶知秋。”
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太虚子站在阴影里，道袍无风自动，目光像淬了冰的剑。
“你打算做什么？”
叶知秋望着窗外翻涌的黑漩涡。
他摸出怀里的炊饼，碎屑被风卷向崖底。
“做该做的事。”
太虚子的道袍在暗夜里翻涌。
他盯着叶知秋的眼睛，那双眼底的金芒比星辰更灼人。
“你要借封印之力？”
“是。”叶知秋声音平稳，“血冥子的灵种扎根在阴魂海，只有斩断源头，玄剑门才不会永无宁日。”
太虚子的手指叩了叩石桌。
十年前清虚长老失踪时，他在对方袖中发现半枚血纹符。
此刻石桌上的金雾里，正飘着柳月婵刚送来的密信——“封印松动”四个字被金雾裹着，像把悬着的刀。
他从袖中摸出青铜钥匙。
钥匙齿痕深如刀刻，沾着陈年锈迹：“这是开核心封印的。”
“进去的人……”他喉结动了动，“未必能出来。”
叶知秋接过钥匙。
钥匙冰得刺骨，却比他掌心的金雾更沉。
他捏紧钥匙，指节发白：“总要有人进去。”
演武场的灯突然灭了。
玄冰老人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白发结着冰碴，腰间的寒玉剑泛着幽蓝：“我去引开魔修主力。”
叶知秋抬头：“前辈？”
“我活了三百岁。”玄冰老人笑，皱纹里凝着霜，“能为混沌灵根铺路，够本了。”他拍了拍叶知秋肩膀，转身时袖中寒雾漫开，“记住，他们追的是我这把老骨头。你，守好封印。”
雪越下越急。
玄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崖边时，叶知秋摸出怀里的混沌共鸣石。
石头贴着心口发烫，像在灼烧他的肋骨。
深夜，天穹崖边缘。
叶知秋单膝跪地，指尖在雪地里画出金纹。
沈凝霜站在他左侧，玄铁长戟戳进冰层，戟尖凝着冰锥；柳月婵在右侧，袖中藏着截获的密信，指节把信笺捏出褶皱。
“来了。”叶知秋突然抬头。
共鸣石在掌心炸出金芒。
那股熟悉的腥气穿透风雪，像把淬毒的刀扎进他鼻腔——是血冥子的阴魂海气息。
沈凝霜握紧长戟。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甲胄上，咚咚，像战鼓。
柳月婵的指尖泛起青白，她想起信里“封印松动”的字，突然明白为何血冥子敢直闯玄剑门——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杀几个修士，是那道藏在天穹崖底的封印。
叶知秋站起身。
他摸出短刀，刀身映出夜空里翻涌的黑云。
云缝里漏下月光，照在他腰间的青铜钥匙上，锈迹泛着暗红。
“准备。”他说。
话音未落。
一道血光撕裂夜空。
血光落向天穹崖中央，炸起的雪雾里，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那人穿血纹道袍，面容阴鸷，嘴角勾着冷笑，眼底的红芒像燃烧的阴火。
“小杂役。”血冥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摩擦，“你还真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