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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中村正雄的末日之歌(八)(第1/2页)
中村正雄的精锐卫队,拼死将他从枪林弹雨的前线抢运了下来。
一行人慌不择路,终于在距离前线稍远的一处山坳里,找到了一座不知被废弃了多久的土坯房。
这房子因年久失修,已经塌了半边,仅存的屋顶也布满了窟窿,四处漏风,但在眼下,这已是能找到的、最“理想”的手术场所了。
小鬼子的随军军医,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迅速检查了旅团长阁下的伤势:
子弹射入腹部,打穿了一段肠子,情况看上去很糟糕,但却并非立即致命,在战地条件下进行剖腹手术是唯一的办法。
“立刻准备手术!”
一块还算平整的门板被卸下,充当了临时手术台;然而,一个现实问题摆在眼前。这开膛破肚是需要麻药的,更何况是给尊贵的旅团长阁下做手术,而麻药....这支移动的辎重队还真的有带,只是....这些大部分的医疗物资,尤其是足量的麻醉药,都还捆在那些不知道被炮火驱赶到什么地方的骡马背上。
眼下这黑灯瞎火的.........去哪找那些四散而逃的畜牲?有那功夫,旅团长阁下都要挂几次了。军医翻遍了自己的随身医疗包,只找出了仅够进行局部麻醉的剂量。
“旅团长阁下,麻醉剂不足,无法进行全身麻醉,只能进行局部麻醉,您……可能需要保持清醒。”
军医官小心的汇报着。
中村正雄此刻因失血和剧痛而脸色惨白,这时候他能说什么?为了自己的狗命着想,就是此时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憋着,此刻....他没的选。于是他虚弱地点了点头。
军医官随后便不再犹豫,熟练地为旅团长阁下进行了局部麻醉。很快,中村正雄伤口处的剧痛感便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但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他就这么被安置在那块临时卸下的、布满污渍的门板“手术台”上,被军医“开膛破肚”了,虽然他也是一头久经战阵的老鬼子了,但是这看着自己被“活剖”还是头一回,虽然在麻醉药的作用下,他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感。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军医官那双沾满血迹与不明污渍的手,正在他的腹腔内进行操作。一个愤怒的念头在中村正雄因失血过多和麻醉而产生眩晕感的脑海中炸开。
“八嘎!这混蛋……这粗俗的家伙,居然没戴手套?就用那双不知道摸过什么脏东西的手,直接触碰我,一位帝国陆军少将、尊贵的旅团长阁下的脏腑?”
一股混杂着阶级优越感被践踏和生理性厌恶的怒火,猛地冲上头顶,让他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迷糊之间,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打开、被探查、被修补。这是一种超越疼痛的不适,比任何伤口都更让他感到恐惧。他仿佛预感到,从这双不洁的手伸入他的腹腔开始,某种更深层次的玷污与毁灭,已经无可挽回地降临了。
军医官的技术确实相当精湛,就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他沉稳地切开了腹部,找到并切除了被打烂的肠管,然后开始进行缝补重接。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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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还是应证了那句华夏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现在....时候到了。
这处所谓的“后方”,其实并未完全脱离华夏军队迫击炮的覆盖范围。
就在军医官专注于缝合肠道,中村正雄清醒地“体验自己被活剖”的这一切时。
“咻~轰!”
一枚迫击炮炮弹在屋外不远处炸响,震得整个破屋剧烈摇晃起来,霎时间....屋顶上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灰尘、泥土、甚至是干枯的草屑,“噗噗簌簌”地落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洒落在门板上、洒落在医护人员身上、也洒落在了中村正雄那敞开的、血淋淋的腹腔里。
军医官明显也感觉到了,这可要命了,本来这手术对他来说还是“问题不大”现在好了,本来是要在无菌环境进行的手术,现在别说无菌了,只能祈求这当中不要出现致命病菌就好了,这么一来就变成“问题大大的。”
“八嘎!快....遮挡,用纱布遮挡!”
军医官气急败坏地吼道,连声音都变了调。
可这哪里能挡得住?纱布刚盖上去,第二发、第三发炮弹又接踵而至,虽然都没直接命中,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震动却让这座破房子仿佛在风雨中飘摇,不断发出“嘎吱”的声响。
于是更多的灰尘、碎屑,无情地穿透纱布的阻挡,“空降”到了中村少将那尊贵的内部组织中。
中村正雄躺在那里,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簌簌落下的灰土,甚至能闻到一股霉味,正直接灌入自己身体的最深处。一种比枪伤更深的寒意,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开口说话,却因为虚弱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就只能用惊恐和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屋顶那不断掉下“脏东西”的破洞。
军医官的额头早已沁出了密集的汗珠,任他的技术再好,也无法对抗这种规模的、直接污染。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剩下的缝合步骤,然后几乎是粗暴地将腹腔匆匆关闭。
果然,严重的感染在一天后凶猛地爆发了。在缺乏有效抗生素的年代,日军军医官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
中村正雄的伤口溃烂化脓,在破屋角落的担架上,他的生命如同风中的残烛,开始走向了熄灭。
在高烧与剧痛交错的弥留之际,往昔的片段与眼前的景象在他脑中不断地交织、重叠着。
他仿佛又看到了在日俄战场上,那支被称为“钢军”、所向披靡的部队,那是他半生荣耀的顶点。
“……帝国皇军第五师团……第二十一旅团……”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呓语,这使得守在旁边的卫兵不得不俯身倾听。
“……我们之所以在日俄战争……获得了‘钢军’的称号……是因为我们的顽强……战胜了俄国人的顽强……”
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残存的傲气,但随即,这傲气便被一种痛苦所取代。
唔,作者君想来此时这痛苦是身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