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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烨看着林御,似乎也在纠结要不要回答。
但是,他看着林御手中的谢崇残躯丶还是两块谢崇残躯,很快下定了决心。
「好……你想要知道我想要做什麽,我也不瞒着你。」
「我当然是要藉助这谢崇残躯丶来复活千眼千丝魔君。」
玄云子闻言,再次出声:「你生而为人,却为妖魔奔走……何其恬不知耻丶何其丧心病狂!」
陈元烨看着玄云子,不由冷声说道:「太清门的,你自诩名门正派丶自认人族就比妖魔高贵正义是吗,但是你做的事情,不还是一样龌龊?」
听到陈元烨的话语,黎念来劲儿了。
「噢?还有隐情?这老道儿也不是好人是吧?」
黎念饶有兴致地说着,陈元烨立刻竖指:「没错,这老道和他背后的太清门满口仁义道德……但是,千眼千丝魔君被镇压在这双锯山,他们可曾考虑过双锯山百里范围之内的百姓?」
「纵然我的确不是陈元烨,但是我知晓他的全部记忆——这家伙的亲朋好友丶父老乡亲,太清门人何曾过问过?」
听到陈元烨这麽说,雪鴞微微蹙眉:「的确,这太清门自诩正道魁首,怎麽这麽草菅人命?」
高山却没有相信陈元烨的话语:「这家伙是妖魔走狗,别被他的话动摇……或许这处置方式不妥当,但是这里村镇覆灭首恶必定是那妖魔——一桩入户杀人案,最该谴责的肯定是凶手,而不是小区保安监管不力。」
「更何况,这太清门对百姓不管不问,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高山毕竟是警察出身,社会阅历这块显然是比雪鴞丰富得多,也见识过太多穷凶恶极的歹徒为了开脱罪责移花接木丶推卸责任的话术了。
但陈元烨看向了高山,再次冷声开口:「这可并非是我一面之词——那些镇民村民,分明是就是太清门故意留在此处的,这些名门正派向来是喜欢这麽干的,原因嘛……哼。」
陈元烨冷笑了一声,看向了玄云子:「原因是,这点凡人的生魂远远不够让千眼千丝魔君逃出去,但是一旦大规模地死人丶少人,却可以通过这一点判断出,此地的妖魔复苏了。」
「给一个镇子里的人都上『命魂灯』,可比直接给妖魔上监视的禁制符籙要简单得多。」
「这些道门丶武馆,明明知晓哪里有强大的妖魔栖息,却偏偏不肯公之于众丶甚至还会鼓励无知民众去附近聚居,只是为了以人命当耗材——用这些人命来监视妖魔动向和状态。」
「同时,也是防止那些妖魔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
「我说的对吗,玄云子?」
玄云子看着陈元烨,气得胡须抖动:「胡言乱语丶血口喷人,我道门弟子和武馆的侠士,都是以斩妖除魔卫道为己任,每年死在这上面的道士和武夫不计其数,你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死的百姓又有多少呢,」陈元烨打断了他,「你们在『斩妖除魔卫道』过程中,害死的丶枉死的百姓呢?尤其是你们『道门魁首太清门』,为了斩妖丶为了除魔,你们又害死过多少没得选的人?!」
「什麽害死丶枉死,」玄云子怒道,「我太清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丶问心无愧,什麽时候为了斩妖主动去害过人?」
「就在这山中——陈家堡丶五泉村……这些或许你可以不认,柳镇呢?!」
「三百五十年前,你们太清门祖师对柳镇之中的镇民行了何种『残忍』之事……」
「那是千眼千丝魔君害死的,发现之时,柳镇镇民已经尽数落入千眼千丝魔君手中丶变成半死不活的傀儡了,」玄云子厉声说道,「它们只是被妖魔玩弄操纵的尸体丶早已被那蜘蛛害死,只是看似还活着,而即便如此,祖师也依然痛苦丶遗憾了后半生,这分明是我太清门祖师恻隐慈悲的体现,你竟然反过来说这事是『残忍』的……你若是因此恨我太清门和天下道统而才给千眼千丝魔君当走狗,那真是愚蠢至极丶认贼作父丶不分好歹!」
陈元烨冷笑一声:「放屁,玄云子,你真是给你们家祖师开脱多了丶连自己都相信了他真的是无辜的了吗?!」
「柳镇当年有百万镇民行商,那千眼千丝魔君有什麽本事,竟然能同时操纵百万人……若真是如此,它岂是你太清祖师一人能镇压的?!」
「当时百万镇民之中,只有十之七八中了『因果丝』丶而且还是初中可解,真正被制成傀儡的,不过寥寥百人罢了——你太清祖师因为自己分辨不及丶选择直接动用百劫禁诀将整座柳镇连同千眼千丝魔君沉于地下!」
「你太清祖师,才是害死百万人的凶手丶屠夫!」
玄云子脸色剧变:「妖言惑众,你这颠倒黑白的混帐……」
「那你起道誓啊,玄云子,」这假陈元烨冷声说道,「我不信你就完全不知道此事内情!」
玄云子咬牙切齿:「混帐!孽畜!你究竟是什麽人?!」
但是……
他没否认丶也没有敢起道誓!
看着两个狱山界土着的对话几番来回,虽有些云里雾里,但几位玩家还是抿出来一点真相。
海鸥惊诧开口:「等会,这事情是不是反转了……这玄云子老道和太清门还真不是好人?!」
高山也有些难以接受:「好像是这样的……意思是百年前,其实是柳镇死的上百万人,大半是太清祖师杀的,那蜘蛛害死的反而是少数?!」
雪鴞看向了林御。
「有意思……老姚是吗?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林御耸耸肩:「不,发展成这样,属于是我意料之外……我最开始只是单纯地觉得,这老道有事情瞒着我们。」
「毕竟,他分明看出了我们是『域外之士』丶他的实力也应该是能看出这点的狱山界土着,但是他偏偏不说破。」
「再加上虽然他的解释都能自圆其说……可是,确实是一面之词,没有什麽实质证据。」
「正好来了个绝对不可能和他共边一夥的家伙,所以我就想『兼听则明』一下。」
「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