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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现在Q的身边离不开人,我不能走。”
“你就按之前我发给你的东西问他问题,回头再把录音发我。”
“好。”饶朔答应得很快。
“那么蒋总……”饶朔忽然有点支支吾吾地说,“我想知道……Q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蒋昭南顿时怔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说,“说实话,不太好。”
“经常性地流泪、喊叫,但又冷热感知失调,对外界没反应。”
“吃完药会好一些,可却撑不了太久。”
饶朔听罢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蒋总你总说我们辛苦,结果到头来最辛苦的还是你。”
“我倒不觉得辛苦。”蒋昭南重重地呼了口气,再沉沉地仰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真诚地说,
“如果能让他醒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半开的窗户透过树林的阴翳,送来了冬日难得的一片阳光。
静谧的风轻轻绕过男人高挺的鼻尖,像是蝴蝶振动着翅膀,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大概一分钟后,蒋昭南缓缓闭上了眼睛:
“砚知,就要过年了。”
“你得快点好起来。”
第114章
“砚知,戴上这个。”女人弯下腰摸了摸祁砚知的脑袋温柔地说。
“耳机?”祁砚知放下书包惊喜又好奇地看来看去。
“嗯,耳机。”女人笑着问,“你喜欢吗?”
“喜欢!”祁砚知接过耳机飞快戴上然后跟小鸡仔似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女人歪了歪脑袋捏着祁砚知的脸颊笑道,“我问过店员,他们都说这款耳机的音质很好,降噪功能也不错,很适合你仔细感受音乐的美妙。”
“不过—”
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取下祁砚知一边的耳机,轻声问道,
“砚知,你知道爸爸今天会回来对吧?”
祁砚知愣了一下,疑惑地望着女人眼睛说,“知道。”
“怎么了,妈妈?”
女人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为难,但孩子还小,她不能表现出太过负面的情绪。
于是女人慢慢蹲下来,捻了捻祁砚知的下巴说,“爸爸很久没回来了,今天回来肯定有一堆话想跟妈妈说。”
“但这是大人之间的秘密,小孩子不能听。”
“所以砚知,你到时候就待在房间里听歌好吗?”
“听歌?”祁砚知怔了怔,不解地问,“我不能见爸爸吗?”
“不是不能,只是现在……”女人垂了下眼睫,神色凝重地说,“现在不是时候,爸爸工作忙,等他彻底不忙了你再见他好不好?”
又是工作忙?
祁砚知心想,为什么爸爸总是工作忙?
什么样的工作能忙到半年不回家,而且每次打视频见个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祁砚知虽然心里有气,但看着妈妈如此恳切的眼神,他还是说不出一声拒绝。
“好的妈妈。”祁砚知抿了抿唇,低着头认真地说,“我就待在房间里,等你们说完话了再出来。”
“嗯。”女人伸手揽过祁砚知的后背,将他整个人紧紧圈在怀里,微笑着说,
“砚知,你是乖孩子。”
“所以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贱人!”“老子的钱呢?”
“都被你们娘俩霍霍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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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的拖拽声渐渐压过了耳机里强劲的鼓点,祁砚知呆呆地倚着门,眉眼好似悲伤到了极点。
“……疼,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女人痛苦的呼嚎透过门板的细缝一点点溢进了祁砚知的耳朵里。
“疼?”男人狠戾地扬手“啪”地扇了女人一巴掌,随后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一步步拖到紧闭的门前。
“疼就开门!”
“让那狗东西出来给老子跪下认错!”
“花老子的钱去学什么摇滚,可真他妈有能耐啊!”
女人疼得趴在地上苍白地喘气说,“开不了门。”
“我没有钥匙……真的没有……”
说罢女人咬着牙竭力抱住男人的小腿哀求道,“砚知他还小……求你放过……”
“放过他吧……”
“啊!”女人被一脚踹到了门边,脆弱的木板可怜地颤了好几下,而门背后的祁砚知早已泪流满面。
“没有钥匙?”男人凶狠地逼近,走到门边攥着女人的下巴威胁道,“是不是只有挨打才能老实啊?!”
紧接着下一秒,女人痛苦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祁砚知靠在门后,慢慢摘下了耳机。
蓝黑色的眸子已经悲伤到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似乎浪花消失,大海永远陷入了孤寂。
可不该这样的啊。
音乐里的世界到处都是幸福,
可为什么到了人世间,就只剩下了痛苦?
祁砚知不明白,也很难明白,他只呆呆地望着对面敞开的窗户。
因为,那里好像出现了一只蝴蝶。
“蝴蝶?”
在这个冰凉刺骨的冬日,祁砚知的泪水慢慢模糊了瞳孔。
他望着窗户,颤动着眼睫问,“蝴蝶,你是来救我的吗?”
“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
“救救我的妈妈。”
很遗憾,蝴蝶给不了他答案。
而祁砚知的眼皮却随之越来越沉,直到彻底昏过去之前—
他还流着泪,不停呓语:
“我愿意……”
“愿意用生命做代价。”
这两天蒋昭南听完了录音,知道了发生在祁砚知身上的,
令人心疼的遭遇。
因此每个难熬的夜晚,蒋昭南都会把又一次陷入梦魇的祁砚知揽进怀里。
一遍遍地轻拍,一遍遍地安抚,
一遍遍地唱着,他最爱的摇篮曲。
“如果生日愿望可以重许一次的话。”
蒋昭南紧紧抱着祁砚知的身体,栖在他的耳边,诚恳而又真心地说,
“我只要你健康。”
或许是太过强烈的呼唤打动了上苍,在跨年的这天清晨,祁砚知忽然发起了高烧。
“水……我想喝水……”祁砚知紧闭着双眼,难受地说。
“水在这里,砚知,喝水。”蒋昭南紧张地扶起祁砚知,并迅速把桌上的温水递到祁砚知唇边。
这一回,算是祁砚知自主地喝了下去。
“热……我好热……”祁砚知喝完水,依然很难受地说。
“砚知,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医院?”祁砚知终于对外界有了一丝回应,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无比揪心。
“我不去医院……不去!”
“医院救不了我……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