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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69章捧杀与借刀杀人(第1/2页)
北境的寒风尚未散尽,一骑快马已卷着烟尘冲入京城洛阳。
骑士背插令旗,高声嘶喊着“北境大捷”,嘶哑的嗓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仿佛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座京城。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数百姓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在北境大破匈奴,全歼了黑狼部!”
“何止啊!据说还生擒了匪首巴图,咱们大周扬眉吐气了!”
“太子殿下真是文武双全!前有《念奴娇》惊天下,后有北境定乾坤,实乃我大周之幸!”
一时间,李轩的声望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百姓们早已忘了那个曾经声名狼藉的“文采草包”,如今在他们口中,李轩已是智勇双全、堪比战神的存在。
与民间的欢腾截然不同,皇城之内,气氛却凝重得让人窒息。
太极殿上,百官肃立,落针可闻。
皇帝李承业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拿着那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面沉如水。
他已经看了三遍。
捷报的内容详尽地描述了此战的经过,从发现敌踪,到定计围剿,再到生擒匪首,每一个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然而,最让满朝文武震惊的,是捷报的结尾。
“……此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皆赖二皇兄李湛运筹帷幄,洞悉敌酋阴谋,提前示警,方使臣弟有所准备,一战功成。此不世之功,非臣弟之能,实乃二皇兄之功也……”
当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念完这段话时,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大皇子李远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
三皇子李毅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几乎维持不住,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
而站在百官前列的二皇子李湛,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功劳?
我的功劳?
李轩那个混蛋,竟然把天大的功劳送给了我?
他不是应该带着巴图和那块令牌回京,将我置于死地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冷,手脚僵硬。
龙椅之上,李承业缓缓放下捷报,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李湛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欣慰,没有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看得李湛心惊肉跳。
“李湛。”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很好。”
李湛一个激灵,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
他想辩解,想说这功劳与自己无关,这是一个阴谋。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太子陷害他?
用一份天大的功劳来陷害?
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只会让人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虚伪至极。
“太子在捷报中对你赞不绝口,称你深谋远虑,有大将之风。”
李承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没想到,我的二儿子,身在京城,竟然能遥控北境战局,立下如此奇功。”
“朕心甚慰。”
他嘴上说着欣慰,可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湛的心头。
他感受到的不是荣耀,而是刺骨的寒意。
父皇不信他。
父皇在怀疑他。
这份功劳,不是蜜糖,是穿肠的毒药!
“来人,传朕旨意。”
李承业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二皇子李湛,心怀社稷,智破敌谋,功在国家。加封为‘贤王‘,食邑三千户,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另,命其协理户部、兵部事务,为太子分忧。”
轰!
这道旨意,比刚才的捷报更让朝堂震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卷第69章捧杀与借刀杀人(第2/2页)
加封亲王,协理两部!
这是何等的荣宠!
一瞬间,无数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跪在地上的李湛。
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猜忌与提防。
一个能将手伸到北境三十万大军中的皇子。
一个能让太子心甘情愿让出不世之功的皇子。
他的能量,他的野心,已经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
“儿臣……谢父皇隆恩!”
李湛趴在冰冷的金砖上,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从今天起,他就是所有兄弟的眼中钉,是满朝文武的头号大敌。
他被李轩亲手推上了风口浪尖,推到了烈火之上。
退朝之后,李湛失魂落魄地走出太极殿。
那明黄的圣旨在他手中,却重若千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埋着头,脚步虚浮地朝着宫外走去。
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些让他芒刺在背的目光。
一场精心策划的“捧杀”大戏,就此拉开了序幕。
而远在北境的李轩,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猎物在劫难逃。
第五十五章釜中鱼欲烹,借刀计再生
“砰!”
一只名贵的青瓷花瓶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二皇子府的书房内,李湛面色狰狞,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李轩!你好毒的计策!”
他嘶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愤怒。
那道封他为“贤王”的圣旨,此刻就像一张催命符,被他揉成一团,扔在角落。
他终于想明白了。
李轩根本就没打算用巴图来指证他。
因为那种方法,正如李轩自己所判断的,父皇顶多是重责,却不会要他的命。
而现在,李轩用这种“捧杀”的方式,将他高高捧起,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父皇的猜忌,兄弟的敌视,朝臣的提防……这些无形的刀,远比直接杀了他要来得更加痛苦,更加致命。
他现在就像坐在火山口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随时可能被烧得尸骨无存。
“殿下,息怒。”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
首席幕僚魏庸缓步走进书房,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躬身将地上的圣旨捡起,小心翼翼地抚平,放在桌案上。
“事已至此,暴怒无济于事,只会让殿下自乱阵脚。”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李湛一把揪住魏庸的衣领,状若疯狂。
“本王现在是‘贤王‘了!协理两部,何等风光!可这风光的背后是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是父皇的屠刀!是李轩的绞索!”
魏庸任由他抓着,神色依旧平静。
“殿下,太子此计,的确是阳谋,堂堂正正,却又狠辣无比。他将您捧上高位,就是为了让您摔得更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您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李湛闻言,身体一颤,松开了手,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眼中充满了绝望。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字。”
魏庸伸出两根手指。
“隐忍。”
“隐忍?”李湛惨笑一声,“本王现在是众矢之的,如何隐忍?协理两部,每日都要面对无数双眼睛,稍有差池,就会被弹劾攻讦!”
“所以,殿下不仅要隐忍,更要将姿态放得极低。”
魏庸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凡事多请示,多汇报。对大皇子,要恭敬。对三皇子,要和善。对太子,更要表现出感激涕零,俯首帖耳的模样。”
“您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您这个‘贤王‘,并无野心,只是一个忠心为国,敬爱兄长的贤臣。”
李湛眉头紧锁,这个方法,无异于让他夹着尾巴做人,憋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