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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蓁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一直捂着眼睛，掌心的泪水是疼痛的具象化。
连她刻意想要保持冷静的声线，都带着明显颤抖的痕迹。
“言蓁，你在家里别乱动，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端的霍司珩瞬间声音紧绷，还伴随着他起床跑下楼的脚步。
这一刻，江言蓁知道自己不是无依无靠的无奈，对霍司珩的信任和依赖也能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好……”
其实这个时候，她也有些吓到了。
大半夜，家里安静的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每次困意来袭的时候，眼睛的疼痛都好像会变得清晰，时间也变得难熬。
在这种混沌状态里，江言蓁咬唇忍着痛，额角有细汗冒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的动静。
“言蓁。”
是霍司珩的声音。
刚刚在通话里，江言蓁把开门的新密码告诉他了。
此刻，霍司珩进门先敲门，就是不想吓到她。
因为他的脚步是奔跑着跑进来的。
从客厅走进来，卧室里都没有开灯。
霍司珩对这里的布局并不熟悉，他是听到江言蓁回应的声音。
尔后，他打开卧室的灯，视线望向她，也看到她明显疼痛难受的模样。
“霍先生……”
江言蓁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重重的鼻音。
“是我。”霍司珩蹲在床边，伸手轻轻将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开，呼吸微微起伏，轻声说道：“伤到左眼了？能不能先让我看看？”
听着他说的话，江言蓁慢慢松开手，但是也没办法完全睁开眼。
眼睛是最敏感的地方，对触感更加敏锐。
霍司珩紧绷呼吸，小心谨慎地检查，还好她的眼睛周围都没有看到血迹。
“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嗯……”
江言蓁只能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本来她是要睡了，身上单薄的睡衣在折腾里，微敞开的领口都是歪的。
她的长发随意散落，掩盖着脖颈，也是若隐若现的白皙。
“我要带身份证吗？”
“不用，我通知了霍家的私人医院。”
霍司珩扶着江言蓁坐在床边，考虑到她等会还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下一瞬，他打开她的衣柜，随意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外面有点冷，我抱你出去。”
“好。”
江言蓁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力气。
被突然的疼痛影响，她都没有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里，把霍司珩叫来了家里。
而她本质是对霍司珩有着没有防备的信任，这种问题也不是问题。
倏尔，霍司珩俯身，动作温柔地抱起江言蓁往外走。
江言蓁的手臂顺势环抱着他的脖颈，侧身依靠着他的肩膀，鼻尖闻到他身上有淡淡好闻的须后水香味。
不过，可能是被霍司珩怀抱包围的瞬间，身体的感官都变得有些微妙。
她的手臂紧贴着他，感受到他身上的衣服是滑滑的。
随着她将脑袋枕靠着他，会因为被他抱着走路的颠簸，脸颊无意识蹭到他的衣领处……
好像领口挺低的。
什么衣服能穿出这种效果？
这一瞬间，江言蓁也不知道自己脑海里在胡思乱想什么。
闭着眼睛的世界是漆黑的，反而能放大其他四感。
在她印象里，霍司珩平时的衬衣都系得正经，看得出来他是对自己要求很高。
这个时间他接到她的电话，那个迷糊的声音应该是在睡觉吧。
“霍先生，抱歉，大半夜要你赶过来。”
他竟然是穿着睡衣赶来的。
可能是被她吓到了。
“没关系。”霍司珩低头温柔的目光是她没有看到的，都体现在声音里：“我们是朋友。”
被她需要的时候，他却来不及心思愉悦。
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心。
此刻，霍家保镖已经在别墅门口打开车门等候。
霍司珩抱着江言蓁上车，过程不耽误时间。
夜晚的时间，路上街道都没有车。
霍家的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私人医院。
这时候，眼科的权威教授以及医护人员都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
“到医院了。”
霍司珩全程都是抱着江言蓁，不能再耽误她的治疗。
身后浩浩荡荡都跟着同样紧张的霍家保镖。
“二少。”
“言蓁眼睛受伤的情况，我已经在电话里详细地告诉了你，别耽误时间，马上安排给她做检查和治疗。”
霍司珩眼神里的担忧都藏不住。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考虑自己的身份。
霍家的规矩是绝对不可能穿着睡衣出门。
可他接到江言蓁的电话，听到她哑着嗓子说受了伤。
那时候，他简直是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是在江言蓁的身上。
“检查室在这边。”
医生跑在前面。
随后，便是霍司珩再抱着江言蓁过去。
虽然这里是私人医院，这个时间也不需要排队等候。
但是检查的仪器都放在不同的地方，无法挪动。
江言蓁受伤的情况，要先做几项详细检查，才能确定受伤情况和治疗。
“二少，要不要拿轮椅给江小姐？”
霍家保镖试探询问。
所有人都看到，二少抱着江小姐是没有松开手的。
“坐轮椅还要等电梯，只是在两层楼检查，我抱她走楼梯更方便。”
霍司珩说话的气息也在起伏。
这会，江言蓁正坐在仪器前面做扫描检查。
她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听到声音，觉得周围都是没有安全感的陌生。
所以，她的身体语言会本能倾向最熟悉的霍司珩。
在滴了眼药水暂时止痛，要配合检查的时候。
江言蓁无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霍司珩。
然后，她肩膀上披着的衣服滑了下来。
因为她是坐着的姿势，当霍司珩站在旁边，在居高临下的视线里，看到她睡衣领口的扣子还是没有扣上。
他俯身，拿起她的外套再重新给她披好。
周围有太多人，她自己看不到，没办法考虑到这种情况。
霍司珩也不想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望向她的胸前，倒显得他比较介意。
“现在要用另一种眼药水，才能照清楚眼球的伤势情况。”医生提醒说道：“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忍。”
闻言，江言蓁咬着唇点点头。
哪怕她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仰首滴眼药水的时候，还是被眼瞳里的剧痛刺激到身体都在发抖。
疼痛的本能反应让她没能坐稳地撞到旁边桌子，就被霍司珩俯身抱在了怀里。
“言蓁，小心，不要再伤到自己。”
霍司珩要温柔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完全依偎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