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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偷取令牌
“啧啧，光是看盒子，便知晓沈三姑娘送的礼更贵重。”
“光是贵重有什么用？沈扶音送的，一看就是沈家备好的，哪里有清婉精心挑选的好？”
“她一个刚回来的，能送什么好东西？只怕张姑娘看也看不上。”
张琳似笑非笑，当做没听到，只道：“两位妹妹，快快落座吧。”
沈扶音倒是奇怪，林清婉如今哪里还有钱送礼？
未曾想刚坐下，一旁倒酒的婢女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桌上，好在沈扶音眼疾手快，才没污了裙子。
婢女正要跪下请罪，被沈扶音扶了一把。
“无碍。”
“多谢姑娘。”自知闯了祸，婢女收拾了残局，赶紧退下。
沈扶音直到瞧不清她背影后，才摸了摸手心中的纸条，这是那婢女刚才趁乱塞入她手心的。
她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目光落向远处的男宾席，果然见裴玄珩瞥了她一眼。
手中纸条瞬间如同烫手山芋。
林清婉就坐在她的隔壁，朝她关切道：“可是弄脏了裙子？”
“我备了干净的衣裙，让芸香取来，你可以借张小姐的内室换上。”
沈扶音知道她没那么好心，正想说裙子没事，忽然想到手中的纸条，她正缺个借口离席。
将计就计：“那就麻烦三姐姐了。”
林清婉温和一笑，“姊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芸香取来干净的衣裙，本想带沈扶音去更衣，沈扶音却道，“我自己来。”
芸香只得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没有阻拦：“也好。”
离席后，沈扶音才打开手中的纸条，里面果然是裴玄珩给她传的消息。
裴玄珩让她取的东西，被混入今日宾客所赠的礼中。
前世她给张琳当过马凳，所以知晓张府的规矩。
宾客的礼物会暂且放置在张府东侧的内室中，赏菊宴结束后，才会被统一归纳入库。
此处不属于张府后院，沈扶音恰好能借换衣服的由头进去。
白露和听水轩的婢女说明来意，沈扶音便被放了进去，留白露在外守着。
进入内室，沈扶音看着满室堆放的大小锦盒，不禁拧了拧眉，虽然她成功进来了，可若停留太久，只怕也会引起怀疑。
这么多东西，她要如何快速找到裴玄珩要的令牌呢？
……
宴会上，林清婉率先起身给张琳敬酒，说了一箩筐恭维之言。
张琳眼中含笑，“今日给大家下帖，本是因为我新得了几株罕见的绿菊，邀请各位来赏菊吃酒罢了。”
“沈三小姐倒是客气，竟还带了两份礼来。”
林清婉：“扶音妹妹刚回京，想来不知京城贵女的喜好，我才补上一份，张小姐不嫌弃便好。”
张琳见沈扶音的座位空着，便顺势问道：“哦？”
林清婉扬起一个自得的笑，她送的礼物，保管张琳会喜欢！
“是一对琉璃耳珰，晶莹小巧。”
这话一出，果真叫在场的人都有些咋舌，琉璃多为外藩进贡，流落于市的极少。
所以才格外名贵，有市无价。
又因为其精致剔透，深受女子喜爱。
林清婉竟然如此大手笔？
“这琉璃难得，我只听说过，三姑娘是哪里来的？”
“我也是偶然所得，觉着适合张小姐，便送来了。”
张琳笑得意味不明，无事献殷勤，总是有求于她，奈何这份礼叫她心动，等宴会结束后，倒是可以听一听林清婉的目的。
张琳见众人好奇，于是主动提出，一起去看一看这琉璃耳珰长什么样子。
她也只在宫宴上，外藩上贡时远远地见过一次。
于是众人便一边赏菊，一边往东侧的内室去了。
沈扶音这边才刚翻看了几个盒子，这令牌有半个手掌那么大，按照这个大小排除掉相当一部分。
找了半柱香的时间，屋外隐隐传来白露与人说话的声音。
“沈姑娘还没出来吗？”
白露：“都怪那不长眼的婢女，害得我家小姐衣衫湿得不轻……小姐，您可换好了？”
沈扶音将这些锦盒尽数找了一遍，却并不见裴玄珩所说的令牌。
若是不想引人怀疑，现在就该出去了。
但错过这次机会，想再进来就难了。
沈扶音不想趟这趟浑水，奈何她有把柄在裴玄珩手中，她目光将整个内室又扫视了一遍，却装出一副不急不慢的语气。
“快好了。”
眸光最后落到被束之高阁的一幅卷轴，被搁在长条锦盒之中，若是张府本就有的画卷，应当展开以供观赏。
怎会被卷起来放在半开的雕花木盒中？
沈扶音踮脚，拿下卷轴的瞬间，纸条所画的令牌就置于盒底！
“沈小姐，马上开席了，若是有何难处——”
守院的婢女担心出了岔子，非得进去一看究竟，白露拦了几下，也没拦住她。
正欲推门而入，门却先一步从里头被人拉开！
沈扶音已经换好了衣裙，“换好了，劳烦你了。”
守院婢女微顿，还是第一次有小姐对她说话这般客气，往屋内看了一眼，里头和方才没什么不一样。
便也没再说什么。
沈扶音走出来后，才松了一口气，让白露将换下来的衣裙放回马车之中。
她则是在心中盘算，如何将令牌转交给裴玄珩。
转过听风轩临水廊道时，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沈扶音抬眸，来人玉冠高束，一身月白银丝广袖袍，衬得他气质如玉。
可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色，却与其形象大相径庭。
竟是顾瑾淮。
他怎么在这里？
见是沈扶音，顾瑾淮眸色回温不少，“沈四姑娘为何在此处？”
“宴上污了衣裙，故而——”沈扶音还未说完话，忽然停顿不再说下去，她和顾瑾淮没有半分干系。
何必与他多言？
“与顾公子无关。”言罢，她便准备错身离开。
顾瑾淮嗓音温润，“四姑娘留步。”
他转身，走近沈扶音，将她头上靛蓝色的翠玉蝶簪扶正，“顾某只是想提醒你，你的珠钗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