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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好长时间，长到苏年年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麻了，长到她以为身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只是，这股浓郁的悲寂.....苏年年微微侧了下头，看了眼依旧埋在她颈问的沈郁廷。
他怎么了?
沈郁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心里、脑子里，总是乱的跟麻花一样。
越是和苏年年亲近了，心底对雨霏的悔意也越发的浓烈，跟着对于苏年年的感情，也变的更加纠结。
他不知道对于苏年年，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只知道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并不是调查的那样。而自己，也随着对她改变了态度，一步步......
从苏年年的身上翻下来，沈郁廷躺到一边，一只手盖过眼睑。苏年年好像听到身旁的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声。
“顾子萱。”沈郁廷的声音，好像带着些无力。
“当初，雨靠是怎么去世的，你能告诉我吗?”前所未有的语气，苏年年扭头，看向沈郁廷。他是在求她?
沈郁廷没有管苏年年是何反应，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
“我和雨霏，我们俩个不是亲生的。”
“当初，在孤儿院里，我被一群孩子欺负，几顿没有饭吃。那个小女孩儿从口袋里出了一块掉着碎屑的馒头，告诉我说：哥哥，你吃。”
“那之后，几乎每次我被人欺负抢了饭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儿就过来找我，我吃过她的馒头、饼干、花卷。甚至有一次，她拿给我一个完整的大肉包，我记得当时，她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有一次，我看见她被一群孩子围着追，后来那群人抓住她把她压在地上，她当时看见我，对着我大喊：哥哥，快，你吃。我才看到她的手里死死的攥着个包子。”
卧室里关了灯，苏年年看不到男人此刻的神情。只是身边人身上的落案笼罩过来，她自己都感觉胸腔的气有些闷了。
原来，沈郁廷和沈雨霏不是亲生的。原来，他们是孤儿。原来，他们的童年那么惨.....
下意识地，她想抱抱这个男人，手下却一直没有动作。
“她对我很好，是孤儿院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小孩儿。我大她小，自然而然，她就成了我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的，可感觉比亲生的更甚。”
“我创业，她一直陪着我鼓励我。终于，我成功了，可她才过了几天.....才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她就...”
平躺着的男人突然侧过身，朝向苏年年一侧。”顾子萱，你能告诉我，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雨霏在跟你接触过以后，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老实交个实底。”男人的眼里，悲伤痛苦蔓延着。
“我....”刚刚想要伸过去抱沈郁廷的手僵住，苏年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也想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子萱怎么就害死了沈郁廷的妹妹?可她，是苏年年，是冒牌的顾子萱。沈郁廷的问题，她无从作答。
苏年年想到自己的妈妈，因为这层身份的顶替，因为这件事情，她们两个也是不能相见的状态。但最多也只是一段时间，自己还有期待，念想至少不会落空。
而沈郁廷呢，他好像再也没了见沈雨霏机会。
心底隐隐好像被什么抓住了，苏年年感觉心好疼。
想了想，苏年年编了个善意的谎言：“那次，我离开的时候沈雨靠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更不知道为什么还成了我害的。”
语罢，苏年年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沈郁廷会做出什么。心里各种情绪交织，伤心、难过、心疼、害怕。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身上男人的胳膊横过来，紧接着，苏年年整个被沈郁廷抱进怀里。
男人抱的很紧，好像在她身上试图寻找什么。
她感觉到紧贴着自己额头的男人的喉结震动，然后是他喑哑磁性的声音。
“晚安。”
短短两个字，苏年年好像从中听出了什么。他这是不追究顾子萱了吗?为什么她会听到了放弃的意味?
第二天，提出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要回公司上班了。沈郁廷一反常态，极好说话的直接答应了。
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真的好了?”问出口后又感觉有点旭尬，又恶恶地补充了句：“别想着在我公司病倒了算工伤。”
苏年年紧抿着嘴角憋笑，点了点头。沈郁廷还真别扭。
两个人之间，因为昨晚，有些东西在慢慢变化着。
公司里，苏年年作为沈郁廷的秘书后，开始一天n次往总裁办公室里跑。
不是秘书就得必须跑这么多趟，而是她不懂的太多，想要请教特助的时候被沈郁廷看到直接拉到他的办公室了。
当时，沈郁廷的脸黑沉黑沉的，看着她和特助的眼神活像捉住了正在出轨的男女一样。
被他拉到办公室，苏年年直接被抵在了门板上。
“张恒厉害还是我厉害?”沈郁廷看着苏年年，问的特别认真，表情也特别严肃。
“..当然是总裁您啊。”特助是特助，哪里比得上总裁。虽然不知道沈郁廷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她回答的很诚实。
蹭着鼻尖。苏年年感觉快要被那双幽邃的眸子吸进去了。
沈郁廷黑眸紧紧盯着苏年年，一字一句沉声道：“你以后，有什么问题来找我，不准去找张恒。”
见苏年年不及时回答，沈郁廷拧眉：“听到了没?”
“听到了。”他们两个都隔这么近了，她耳朵又不是不好使。不过，有什么问题找沈郁廷?她怕会被男人一掌拍死。
她的问题，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个个问沈郁廷，不说自己的小细腿会跑断，沈郁廷估计得被她烦的气死。
“其实.....总裁....您这么忙，我还是麻烦.....”特助二字硬生生吞下去，沈郁廷看着她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杀意。
“我的意思是，那以后就要多多打扰总裁您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扯了下嘴角，苏年年来了个谄媚的笑。
结果被沈郁廷拍宠物似的拍了拍脑袋，颇为嫌弃的一句：“别笑了，真丑。”
苏年年：“....”
男人转身，薄唇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很快落下。
苏年年今天穿了穿双中跟的单鞋，本来是不紫的，但扛不住她这么来回折腾啊。反反复复，不仅累，还磨破脚了。
“你搬到这里来工作。”不知道这是今天进来沈郁廷办公室的第多少次了，男人最后也没了初始的平静心态。
“啊?”搬到他眼皮子底下吗?就跟小学生一样被放讲台下面?苏年年心底有些抵触。
女孩儿这一声“啊”直接让沈郁廷头完全抬起来，黑眸扫向细裸脚踝下的脚，他隐隐能看到红色了。
“过来。”这个女人，脚都磨成这样了，没知觉?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模样，沈郁廷就气闷苏年年瞪大眼睛，一脸防备。她问题多了点，也不至于打她吧?误会了。
看着女孩儿的防备之心，沈郁廷喊笑了一声，气笑了。
“你过来，我不打你。”
说着，手上还配合着动作朝苏年年勾了勾手。
他不这么说还好，沈郁廷这个动作配上话，苏年年要被打的感觉更强烈了。
“总裁，我知道我很笨，但我现在是刚刚上手，好多工作都不太熟悉。不过，我会努力的。”
沈郁廷拧眉，这都什么跟什么。没了耐心，沈郁廷直接起身朝苏年年走过去。
苏年年一怔，下意识地后退，被沈郁廷一把扯过去。
“别动。”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苏年年更慌了，她不动还老实等着被打吗?之前她就说过自己的问题多，是沈郁廷非得让自己问他的。
心里的委屈刚刚冒头，她就被男人拉着按到沙发上了。沈郁廷拿医药箱回来脱她的鞋子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原来是帮她擦药啊。
一口气没松下去，反到提的更紧了。
“我自己来，总裁，我自己可以。”
大总裁帮她拖鞋擦脚，她是何德何能?
但，沈郁廷态度过于强硬。直到药膏涂完，苏年年小脸上还红扑扑的，更显娇俏了。
脚上，还残余着男人大掌的温热，还有他薄茧划过的微氧。被他放在沙发上的脚，脚尖忍不住缩。
张恒进来，就是这样一幕。苏年年红着脸坐在沙发上。他们的大总裁，也靠在沙发上，一手翻看这放在腿上的文件，另一只手，桎梏着苏年年的两只脚踝。
这......玩儿的什么鬼?他们总裁的洁癖呢?怎么这会儿手放在顾小姐的脚上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总裁，您要的鞋子。”他刚刚接到命令，说让他买女士拖鞋的时候还一脸懵，但他这会儿也没缓过劲儿来。
特助还真的买来拖鞋了?苏年年也两眼难以置信。逗她呢吗?沈郁廷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招来整自己?有谁上班是穿拖鞋的?还是总裁秘书?还是一会儿一往总裁办公室跑的总裁秘书?
尽管疑问再多，她也只有听话的份。
木偶般的被沈郁廷套上拖鞋，苏年年发现，特助还没走，这会儿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和沈郁廷呢。
“咳咳~”
苏年年脸顿时涨红成了猪肝色。
“总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她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结果被沈郁廷忽视。一个冷冽的眼神射过去，张恒忙道：“总裁，我先回去了。”
苏年年：“.....”
是她说的要回去。
还想张口说话，直接被沈郁廷眯眸扫过：“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这里。”
完了，他这是来真的了。她刚刚刻意选择性失忆，还是没躲过去。
不过：“总裁，这样不太合适吧。”
刚一句话说完，她就感觉旁边男人身上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喷。
嘴角扯着一抹尬笑，硬着头皮顶着沈郁廷冷寒的视线。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是您的秘书了，工作多了好多，要接触的同事也会增加好多。他们有事来找我的时候，总不能来总裁办公室吧?这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