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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苏靖离开后，卫玠坐在椅子上，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她刚刚留下的纸折百合，眼神却飘忽不定。
但随时时间的往前推进，卫玠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纠结，似乎内心极度挣扎。
最终他扔掉了纸折百合，双手烦躁地抱住了头，搓乱了自己的头发。
“啊~好烦哪！！！”
然而就在他发泄完毕，准备将百合放进卷宗时，眼神突然凝固，直溜溜地盯着它，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变形朝他扑过来。
卫玠缓缓地伸出手，将百合拿起，他刚才就发现纸的折线似乎有几处不太对劲，好像是被打开过又被重新叠上。
他犹豫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它，沿着折缝将纸轻轻展开。
果然，纸内用黑色的字写着什么东西，在看清内容后卫玠整张脸表情突然就像全部消失了，像是戴着一个做工不怎么精细的面具，没有一丝情绪。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卫玠知道这是写给楚苏靖的，而纸上的压痕说明楚苏靖已经看过了。
他知道楚苏靖既然把它交给自己就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而现在轮到他做决定了。
卫玠发现自己握着纸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地颤抖，他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按住，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就在他准备将折纸放进档案里时，手臂无意间打翻了桌上的空杯子。
杯子咕噜噜地往前滚去，最终被桌上的相框给拦了下来，卫玠的目光顺着杯子移到了相片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在长久地停顿后，卫玠闭上眼长呼一口气，也同样做出了他自己选择。
他伸手合上桌上的卷宗，将它拿起放进档案柜中，又将柜子上好锁。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捏在自己右手的折纸，顿了一下，将它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关上灯离开了办公室。
楚苏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在她一开始向所有人隐瞒自己的计划时，她本以为她会因为欺骗自己亲近的人们而感到痛苦，但是她没有。
在她决定向卫玠说出一切时，她本以为她要么会因为终于放下了负担而感到轻松，要么会因为背弃了木朗怀而感到内疚，但是她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她以为开口向别人坦白会是件很困难的事，她以为回忆起以前的一切会让她感觉像重新坠入了冰窟，但实际上从头到尾她都平静如水，真的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看着窗外飞快向后移动的街景，楚苏靖除了感觉有几分不真实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感受。
她就这样一脸麻木地回到家里，一切行为都显得那么机械，喝水，洗澡，上床睡觉。
直到她闭上眼睛，思绪才仿佛被释放出来，各种信息在她的脑海里翻滚不停，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原来是这样吗？”
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计划而感觉到痛苦，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它当做一个负担。
而在向卫玠坦白了“那个人”就是她的复仇对象后，没有感到内疚的原因就更简单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计划。
当然，这会增加难度，但是本就是准备拼上性命去做的事情，一点点难度又算什么呢？
楚苏靖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了笑容，安稳地进入了梦乡。